马球会前一天,贺燕回临时变卦,原本都快到郊外的姜棠隐,只好改道去了百茗楼。
这一去可倒好,百茗楼岂止能用人满为患来形容,春桃开道,青杏牢牢护着姜棠隐,这才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
也幸亏贺燕回面子大,才能留下一个包间来。
姜棠隐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
“今个是怎么了,我平日怎么不知道大元有这么多好茶之人?”
云越香掩着帕子偷笑,“看来挤上楼,可是把我们姜大娘子累着了,瞧瞧,连簪子都歪了。”
“哪里歪了?”
云越香笑着去牵姜棠隐的手,“跟我来。”
姜棠隐还没闻出来云越香今日熏的香,就被人勾到了屏风里面。
“诶。”
见贺燕回大有也跟着去的架势,沈翊之赶紧将人拉住,“她们小娘子说话,你跟着做什么。”
贺燕回这才止步,轻轻咳嗽了一声,上下打量自己这位好兄弟,颇有些自得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若是真喜欢一个人,她的一颦一笑都会影响你的。”
沈翊之的思绪飘远,想起自己藏在匣子里的发带,忽然一拳捶在了贺燕回的胸口,声音不自觉大声:“不可胡说!”
室内一静。
姜棠隐和云越香纷纷探出头来,贺燕回原本还在揉胸口的动作一顿,改为扩胸运动。
“香香,她们快到了。”
她们?
贺燕回和沈翊之让开了最好的靠窗位子,姜棠隐低头一看,整个百茗楼,哦不整条玄武街上上下下全是黑黢黢的脑袋,挤满了人。就是状元游街也没见过这般热闹的。
云越香挤出一个笑容,低声道:“大长公主前脚办了马球会,后脚小侯爷和郡主就进京了。”
淮阳侯鱼家一门世代戍边,先皇在位的时候,曾把大长公主许给了当时的淮阳侯。
后来老侯爷病逝,当今圣上思念姐姐,便把大长公主接回京荣养。
“大长公主寿辰在即,说不定小侯爷和郡主是为了贺寿而来。”
“是贺寿为何偏偏这么巧,早不来晚不来,非要等姑祖母办马球会的时候来。有鱼夜阑这个疯丫头在,还拿什么魁首。”
见云越香面色凝重,姜棠隐在一旁宽慰道:“郡主虽然厉害,但本次马球会本就限制了人数,香香你别担心,这几日你练得极好,已经远胜其他女子了。”
“来了来了!”
“是小侯爷!”
……
城门口忽然热闹起来,云越香拍了拍姜棠隐的手,“放心,我早知事情不会顺利,我做了我能做的,就够了。”
姜棠隐笑了笑,心里却开始谋算起来,这二人可不止是为了贺寿而来,贺寿只是由头,实则是鱼家为表忠心,送来的质子。
可上辈子来京城的分明只有小侯爷一人,这中间莫非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鱼家人丁单薄,这一代也只得了两个孩子,眼下居然都来了京城。
也太舍得了,像是有诈。
*
玄武街上,鱼夜阑捏着缰绳,慢悠悠地在前面开道,其弟鱼晨泽坠在身后。
按照规制,此番上京带的所有人马远远地跟在身后,中间护送着一个巨大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