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了人都有苦衷。开始学会感知之后,就会发现人经常被挤压——亲戚、朋友、恋人,自己……都有一些不合理的期待,心是需要休息的,却始终被催促着不能安定,就会焦虑。久而久之,成年人没办法百分之百坦诚,大家都有独立的保护罩,相遇也是硬碰硬。现在我不会再被这种情绪困扰了,放慢节奏,能感受到类似‘人情味’的东西……”
沈医生指着顾逸:“你,有点本事。”
两个人收东西时聊起了归国的发展。顾逸拆开了一个杂物箱,相框里有张照片,沈医生之外还有三个男人,样貌……各有各的优越。沈医生像个小弟弟一样站在旁边,下面写着“实验室 f4”。按照沈医生电话里的约定,他愿赌服输,要在业余时间做一些心理科普的事情。但他似乎对体制有迷恋,不愿只在心理咨询中心,反而想进医院。用他的话说,有前辈在医院发论文总是引诱他往更深的领域去探索,做心理咨询师固然很好,只是医学人不迷恋研究,是假的。离开这个轨道太远了,也许只能从相对边缘的岗位迂回,但他总想试一试。
这倒和顾逸之前认识的沈医生不一样了。男人的确奇怪,伪装出虚浮的表象,酷爱打赌推动自己做决定,实际上因为同龄的圈子太过优秀,自己也不肯认输,好胜心暗戳戳藏着。反而梁代文耿直得要命,还在和沈医生聊,医院的 app 也有很多问题,无障碍版本似乎很久没有更新过,卡顿得要死,这就是做成普通和无障碍两个版本必然会有的弊端,大字版完全就是为了应付……梁代文拆纸箱的手还有气:“当创新能力能为残障人士解决比较大的问题,难道不是相当于解锁了一个大家都会遇到的潜在隐患吗?这明明是商机啊。你看,当你抬着大箱子挡住视线的时候,你也是半个瞎子,有电梯绝对不会走楼梯的,无障碍电梯就难道只是为盲人和行动不便的人设计的吗?”
沈医生在装柜子,扔了螺丝刀指着顾逸:“把他带走吧,他好烦啊。”
顾逸吐了吐舌头,坐在地上理书籍。梁代文一如既往地话少,只会在有得聊的人面前滔滔不绝,讲完就放电完毕。他的述情障碍也许不会再有更多的好转了,50%,听起来似乎依旧很遗憾,只有他人一半的感知力,但用沈医生的话说,正常人也不过如此,对痛苦和灾难避而不谈,有难以启齿的秘密,没有办法发自内心地笑,情感逐渐麻木,用禁忌的事情刺激自己……
剖开了思考,这个世界残酷得有些凄楚。
藏在大箱子中间,蹲着的人像进了小人国。正在专注地看心理咨询的书,在箱子里看到个听诊器。她问:“沈医生,心理咨询还用听诊器吗?”
“哦那个啊,那个是我朋友的,他之前在美国有些东西没来得及拿走,留在我这儿了。不过他听诊器不缺吧,你们要不要拿走。”
梁代文走过来,看着听诊器,目光非常……奇怪。顾逸当然明白,眼神一看就是老司机了。蹲下的梁代文被她一推,卡在角落动弹不得。她把耳塞塞进耳朵,听诊头往梁代文胸口一放:“这位病人,你心律不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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