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不了人,我看了你那么多场脱口秀了,阴阳怪气的语气别人看不出,我能看得出。”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在心上。除了经济上收入变少了点,我的生活没有变化,更忙碌也更充实了,你大可不必为我操心……”
顾逸说不出话。她还做不到像关醒心一样笑着忽视空气中的裂痕,也做不到藏好一切抚平揉皱的人际关系。直来直去惯了,她要强忍着才不开口问,和你朝夕相处这么久的我,有想起过吗?如果想起我,是难过,心酸,思念,还是……气愤?
他抿抿嘴:“你好像瘦了。”
“因为你。”
狭窄的楼梯,梁代文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脚踝一下磕到楼梯,顾逸醉醺醺地笑了,一定是没怎么抱过女孩的男人,竟然可以这么拙劣。
但她觉得无比幸福。
楼上只有一张单人床和小小的桌子,床头整齐叠着床被子和一本书,是加缪的《局外人》。顾逸被梁代文撂在床沿,自己蹲在地上,灯坏了,房间异常漆黑。她摸到梁代文的脸,滑脱着跌进他怀里,暧昧的此刻,贪恋一个吻算是过分吗?
梁代文开了手机灯扔在床上,房间有了一束光,两人勉强能看清彼此,他说,我有些话想和你讲。
“述情障碍究竟是什么样,我好像没讲过。会难受,真切地有身体反应,会痛——情绪接收不到的东西身体会代偿。你们会有情绪反应,提醒你们有些事情不适合去做,要自我保护,也会有想象力,会做梦,但这些开关我通通没有,我的身体是没有门窗的房间。高中的时候,我会突然心口痛,半夜抽筋,冷热感失常,像身体‘饿了’。起初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去过医院,但查不出结果,只能去看心理医生。被确诊述情障碍时医生告诉我,这不是疾病,只是一种特质和障碍。但我很困惑,如果不是病,为什么我没办法掌控自己,也失去了想象力,身体残余的那些能称为虚构的能力,像蜘蛛网,像茧——所以我会养昆虫。第一次看你在台上演脱口秀,实话说,我什么感觉都没有,被你叫住了也没有,只单单记住了这个人。后来又抽到了第二次和第三次,再被你注意到,揪着提问……我想,可能这就是正常人会有的情绪,你在关注我。这可能也是我的机会,因为看演出的几天,我很平静。”
顾逸安静地听着,梁代文握着她的手,体温像水一样流淌过她的身体。
“很多人以为述情障碍是缺乏情感,拒绝和人交流。但我一直在控制自己,顺从这个世界的很多规则,想和有好感的人建立联系,既然只是感受不到,就可以换去一些报酬,吃点亏也没关系……和你在一起,让我开始对周围感兴趣,好像活着不再是刻意地去‘感受’,而是自然会有身体的反应。偶尔那些情绪……我不会比喻,会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依旧觉得对我来说是好现象,因为我笨拙的回应也会让你快乐。我想,是时候不去顺从规则了,是时候去做想做的事情,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些伤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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