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劲秋突然收棍,抬手接住了飘落的花瓣。
楚天舒起身去看,那片鲜嫩的花瓣,只是中间略有点瘪,并无裂口残破之处。
“好!”
楚天舒目露异彩,脱口称赞,不由得拍起手来。
论战斗能力,楚天舒已在钟劲秋之上。
但对于劲力的拿捏,他还远远达不到这一步。
楚天舒甚至觉得,如果钟劲秋有自己这样的体魄造诣,去跟周副官、徐团长动手的时候,大可无视什么硬甲软甲。
就当对面没穿甲一样打过去,招招都有真伤。
“我也是最近才悟到这种程度,而且我的力气,总的来说不如你大,更容易掌控。”
钟劲秋面上平淡,实则语重心长。
“你将来肯定不会只满足于龙缠身和食为仙,但是你得先把脚下的步子走稳了,之后才能走得更顺。”
楚天舒笑道:“我明白的。”
闯少林这本拳谱,他暂时是要先看着,背着,但还不急着重点去练习。
毕竟,他的《蟾功掌心雷》还未大成,肝胆脾肾这些内脏,还没有养炼到位。
就算掌心雷价值不如闯少林,但他脑子里有着《掌心雷》的正确感觉,这可比光看拳谱练起来更有效果。
至于《闯少林》,也可以等将来推演一遍,直接传输在脑海中。
像是得到顶级名师的教导,然后再练。
钟劲秋煞费苦心演练这一招,本意就是想给楚天舒提个醒。
他见楚天舒目光清明,是真不骄不躁,也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逐渐有一种药味飘到了院子里。
“药汤来喽。”
马掌柜用布垫着把手,端着个滚烫的药罐子往这边走,嘴里还在念叨。
“小楚,你看看这药熬到这种程度,火候怎么样?要是还不够浓,我再端回去熬。”
蔡山君和李根源都走了过来。
楚天舒哭笑不得:“这种事情喊我过去看不就好了,怎么还把药罐子端来端去?”
蔡山君笑道:“马掌柜是顺手,至于我们,反正走动走动对身体也有好处。”
楚天舒揭开盖子,进入通灵开窍的状态,查看药力。
巫医念力对于药效只能有个大致的感应,古代巫医也不是没有判断失误,把毒草吃下去的事情。
但因为方子本身就是他开的,所有药材都认识,综合判断起来,倒是容易得多。
“可以了。”
楚天舒把药罐子抬高,一线乌黑的药汁缓缓注入碗中,声音连绵细腻。
这样倒药,等倒满了一碗的时候,温度也降到了大致可以入口的程度。
蔡山君端到药碗,唇边尝了一下,脸色微变。
光是苦,倒也罢了,关键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他头偏到旁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咕嘟咕嘟就开始喝。
恰在这时,谢团长脚步匆匆跑了过来。
“都督,巴蜀那位的电报!”
李根源先接过来一看,顿时面露喜色,哈哈笑道:“山君,刘焰旗动手了!”
楚天舒好奇道:“刘焰旗是哪位?”
李根源解释一番。
巴蜀也有讲武堂,现任校长,姓刘名昭,字焰旗。
此人少年时候,在雾都的将校学堂上学,学习各门先进的军事课程,同时熟读古代兵书,对《孙子》、《吴子》等经典的许多章节,出口能诵。
不但学业出众,而且以举止端正、操守有持、恶习不沾、忍耐力毅力卓绝,闻名全校。
孙老太公起事后,他就追随其中,任讲武堂校长之后,又广结好友,培养英才,胸藏韬略,已经是树大根深。
他跟蔡山君还是好友,当年蔡山君躬耕之时,他曾三访蔡家,力邀蔡山君参军。
刘焰旗对现在的巴蜀大都督许多行事做派,早就不能苟同,只是时机未到,一直按耐不动。
“想不到他会选在这时候动手。”
蔡山君放下药碗,顾不得口中苦涩,就接过电报细看。
“原来是最近巴蜀有奇案,谣言说,乃两汉时期流传的鬼神所为,刘之湘不但不好生清查,还暗事邪祀,被焰旗寻到机会。”
“刘之湘名义上还算他的表亲,练兵打仗的手段不行,但极善政斗,心腹不在少数。”
“我们即刻起身,返回鲲明,通电全国,伸张大义,聚起声势,也算能助焰旗一臂之力。”
蔡山君说到这里,沉吟良久。
在场的众人,似乎都感受到了风雨将至。
不知道这场风雨,会打落芭蕉零落花,还是会洗落尘埃,万山焕然一新?
“诸位。”
楚天舒举目天际,长吸一声,道,“将军山间那一卦,天不曾敢误了他,倒成就我们的缘分。”
“如今将军气色势力,都在回复,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等我下次回到这里,也给你们带上家乡美食,大家一个不落,一起指点江山。”
蔡山君扭头看他,朗笑了一声。
“正是,老天对我不薄,我等何必自扰。”
蔡山君拱手道,“楚大夫,愿你此去如长风浩荡万里,也如春风又来,来日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