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队长带回来的俘虏啊?”
“让我瞅瞅!”
“哎哟你踩我脚了!”
显然齐桓的威吓没敌过好奇心。
出电梯后是长长的一条走廊,齐桓押着许三多走到走廊最深处,“禁闭室”三个字用鲜红的喷漆歪歪斜斜地喷在最后一扇门上,里头仅配备最简易的生活设施,一盏灯,一个马桶,除此之外连一铺床都没有。
粗暴地一脚踢开门,把许三多扔进去,齐桓就算完了事。
交谈声清晰地从走廊传来,叽叽喳喳。
“菜刀菜刀,啥来历啊?问你都不说。”
“不知道,问队长去。”
“这不是队长大人刚‘衣锦还乡’嘛,谁敢打扰他休息……”
门缓缓关闭,许三多的世界紧接着失去了声音,身下冷硬的触感不算舒适,却是他现在唯一感知生命存在的途径。
许三多想起雨雾里的霓虹灯牌,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到城里。
小时候远远望见过不夜城的绚烂,他深受震撼,然而军队时期一直在封闭式地训练,还没来得及等到休假就被派往荒原,最后以失败者的姿态狼狈地站在阿瓦兰茨的雨中。
幻想里的属于城市的灿烂美好没有出现,如今身处其中,他感到庞然的孤独和悲伤向年幼的他一口气倾泻下来。
真是不美好的世界,真是可笑的自己。
许三多短暂的自怨自艾被重新打开的门打断,推开门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四五岁左右的青年,气质相较于齐桓温和不少,瞧见许三多的一瞬间他眼睛陡然亮起。
“诶诶,放松放松,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吴哲。”他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
明确能感知到的善意,许三多有些疑惑,他还在观察,故而没有动作。
吴哲顺势在地上坐下,说话之间将饮料放到了许三多的面前,像在招待友人:“舟车劳顿,你一定渴了。是茶,虽然不是名贵的品种,但是在阿瓦兰茨也算是稀罕物。我队优良传统,绝不虐待俘虏!”说罢他把许三多看了又看,让许三多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稀罕物。
许三多有点不自在,挪了挪身子,吴哲这才恍然大悟:“啊你还被捆着呢,菜刀那人居然都不给你解绑。”他热心地上前给许三多解下手腕上的皮带,竟然一点也不怕许三多逃跑。
“监控室发现有逃跑的情况会立刻启动走廊的激光装置,能把人直接击毙。顺带一提,提议和安装的人正是在下。”
许三多收回蠢蠢欲动的脚。
禁锢解开,许三多在吴哲热切的目光里活动着麻木的手端起水杯,一口一口喝下热茶。没什么味道,但是很暖和,一下子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