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太阳就重新沉入地平线了,抓紧时间欣赏吧。”
许三多自然没有心情欣赏,他依旧死死盯着袁朗,似乎在思考咬下哪块肉最好。
难得见到这么倔的人,袁朗有了点兴趣:“当老a的俘虏让你如此难以接受吗?”
“我的任务是监管俘虏。”
这话倒是让袁朗没想到:“你是想完成任务?”
“把你抓回去,或者……”许三多停住,杀人他还是无法轻易说出,只得住了口。
“或者必要情况下杀了我。”袁朗亲切地帮他接下一句,“但现在你被我抓住,任务失败了。”
许三多看着袁朗,他的眼睛里因为填满固执而显得神采奕奕,亮得吓人:“没有失败。”
他又重复一遍:“没有失败,我还有机会把你抓回去。”
一个被捆住手脚的新兵,面对着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竟然还想着完成任务,像是一个笑话。可袁朗终于没有带着笑,而是从见面到现在,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审视着许三多。
他突然发现许三多比他想的要更有意思。
第一次打照面他就基本摸清了这个人的底细:新兵,单纯、心软、一板一眼、缺乏灵活性,因而被排挤。袁朗识人无数,轻松用以往的经验做出总结——这人不合适军队。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也逐步在加深他的印象,毫无所觉地带着电击手枪在他面前晃悠;被他三言两语就给忽悠着自动送上能源;遇到危机的时候没有独立解决的能力。
可现在,在这样的绝境中,他说他还有机会完成任务。
木讷、单纯,在他身上衍生出忠诚与执着。
袁朗有点想要他了。
不过他从来不干强行要人的事,聪明人相信自己的舌头,他喜欢用语言煽动,让猎物自己上钩。
“我得向你道歉,三多。”
许三多听到这称呼时就觉得大事不妙,亲昵伴随着危险,可该死地,他很想知道为什么袁朗要道歉。
没等许三多开口问,袁朗指着自己的手臂,自顾自地往下说:“这不是老型号,装备三发激光弹和最新的微电流感知系统。十年前的仿生人暴乱我失去了左手臂,为了铭记失败,所以我特意没有换仿生部件,它永远在提醒着我不要轻敌。”
“镇压暴乱的不是……?”许三多吐出疑惑,在意识到不对后又紧紧闭上了嘴。
“我以前也是有编制的,军衔还是个少尉,直到那次我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于是就变成了你口中的叛军。”袁朗笑道,“但是我得纠正你,老a不抢劫,也不会虐杀平民,我们也不认为自己背叛了社会,相反地,我们在做力所能及的事。”
许三多分不清他话中真假,他现在有种观念正在被重塑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