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惊惶回头,下一秒就看到毛公公带着太医们走进营帐。
身后还跟着两个暗卫。
毛公公看了她一眼,心情也很复杂。
他自诩平日对宁妃恭敬,也从未得罪过她,可她第一个解决的却是自己。
若非燕皇早有安排,毛公公早在宁妃进营帐后就身首异处了。
“陛下。”毛公公收回视线,垂头道,“那些贼人都被暗卫们解决了。”
听到这话,宁妃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子一软,她跌倒在燕皇的腿边。
这下……是真的完了。
毛公公所说的贼人便是金戈留下来保护宁妃周全的人。
若是事情败露,宁妃完全能在那些人的掩护下离开这里。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哪怕一切都白费,但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只不过宁妃从没想过逃这条路。
在来找燕皇的路上,她就让那些人潜伏在暗处,她想得十分理想。
给燕皇下毒,得手后就让这些人带着她跟燕皇下山回宫,将燕舟衡救出来后,再威胁燕皇拟旨直接废掉燕昭宁那个太女,改立她的衡儿为太子。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宁妃就像是狐假虎威的狐,在金戈的帮助下吃到了大甜头,时间一长,她竟也误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了。
当伪装撕破,一切都赤裸裸地暴露出来,宁妃已经没了反抗的念头。
丹寇指上的毒粉被太医刮走,她也毫无反应。
此刻再度近距离地见到燕皇的脸,她也能看出来,燕皇体内的慢性毒似乎被抑制了……她自嘲地笑了笑。
怪不得这段时间燕皇一直没来过她宫里……
他早有防备。
宁妃的眼神逐渐变得怨毒,她忽然大笑起来,从容地问他,“当年对傅涟漪,怎么不见你有这等防备心?”
燕皇眉眼阴沉下来。
宁妃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但秉着不能让别人也好过的心思,她正要将当年的恶行一一自爆刺激燕皇之际……身后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只手,直接将她的嘴捂住了。
“陛下,审问的事,还是交给大理寺吧。”司马青掀开帘子走进来,路过被仇东方捂着嘴的宁妃时,还礼貌地笑了笑。
“这里可不是签字画押的地方,娘娘有什么话,还是先憋着的好,免得到了牢里还要说第二遍,多辛苦啊。”
宁妃:“……”
“唔唔唔——”刚刚还无力认命的宁妃这会儿试图暴起去抓司马青的腿。
司马青讲究地从她手背上踩过,并不理会她的反应。
这里毕竟不是宫里,今晚的动静已经不小了,那些有损皇家颜面的丑事只适合在大牢里说。
燕皇闭了闭眼,微微挥手间,伍两等人就立马会意,将宁妃秘密押送了下去。
傅晏安很快又被召了进来,带着刚刚取证毒药的太医们和燕皇的吩咐连夜回去搜查宁妃的宫殿了。
营帐里就剩下燕皇和司马青几人。
燕皇忽然有些怅然。
宁妃的话如一根刺一般直直地扎在他心底。
他甚至不敢仔细回想那些过去……
都是他的错。
毛公公很有眼力见儿地退后两步,想留给燕皇一个单独的空间……然后就看到王夫很没有眼力见儿地凑了过去。
“陛下。”司马青说,“殿下孤身前往睦洲,臣某属实不放心。”
他没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有的人还在悲伤地想老婆,有的人已经快乐地要去找老婆了。
燕皇:“……”
燕皇面无表情地搓了搓脸,还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