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到他上前敲门,从观里出来一个穿着道袍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看见他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 反而一副老早就知道他要来的样子。
“景居士, 师尊等你好久了。”道袍少年冲景向文行了一个道教的礼, 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们师徒早知道我要来?”景向文警惕的后退了半步,看着道袍少年问道。
“这是我师尊的心结, 他如今已经病入膏肓,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只是为了等待居士到来。”道袍少年倒是没有因为景向文警惕的举动,而有什么反应,只是平淡的解释道。
“……既然这样, 那打扰了。”景向文最终还是怀着警惕的心踏入了青山观。
青山观内部跟外表一样破败,而且观里看起来也只剩下道袍少年和他师傅的样子, 清冷又安静,路过大殿的时候,景向文看着在神像前飘起的青烟,不知为何心中微紧。
“师尊就在这里了,景居士请进。”道袍少年引着景向文来到内院,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前说道。
景向文谨慎的敲了敲门,门里传来虚弱的“请进。”他这才推门进入,进入房间之后,景向文下意识的打量了房间一圈,房内的环境很简单,待客用的桌凳,房间里燃着一股檀香,完了之后让人身心安宁。
“景居士能找到这里来,想必对当年发生的事情已经有所了解了吧?”苍老虚弱的声音让景向文看到床榻上面容枯槁,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的老人时,面上的怒气也滞了滞。
“既然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那就把我想要知道的事告诉我吧。”景向文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容枯槁,仅剩一口气的苍老道人,冷冷的说道。
“这件事情的起因还要怪贫道贪心……”道人也是大限将至,他看着找过来的苦主,心中也忍不住叹息,是自己的一念之差,他才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房间里的氛围随着道人的娓娓道来越发的紧绷,景向文像听什么天书一样听着道人说他的女儿是这一代的天命之女,而喻言贺是为了从他女儿身上借运,才会把偷走他的女儿。
而且他们的计划还没有成功,被天道和女儿天上的气运反噬,这个道人作为动手借运的人,直接被断了寿命,所以不过四十就已经奄奄一息。
景向文听着却只觉得报应,而且这道人还说,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天道觉得玄学这一方面会影响以后的天命之子,断了这方世界的灵气,玄学渐渐式微,以后这种测算和借运的事情再也做不到了。
“活该!”景向文想都没想,吐出两个字来,他和妻子跟女儿这么多年的骨肉分离,都是因为这些人的贪婪所致,所以他们再惨,景向文只会觉得活该。
“贫道悔之晚矣,但手上也有东西交给居士,只希望居士能放过我那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徒儿。”道人当然虽然也是因为眼馋景纭身上的天道气运,才会被喻言贺蛊惑,但是他也留了一手,把喻言贺跟他的交易都记录了下来,虽然玄学方面不能作为证据,但有关于偷盗景纭的事情,可是证据确凿的。
“东西给我,我还不至于迁怒无辜之人。”景向文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要是这道人还完好着,景向文必要向他讨个公道,但这道人明显没几天好活了,他也就不至于把这道人的徒弟牵扯进来。
“多谢居士宽宏大量。”道人松了一口气,从枕头边摸索出一个u盘,交给了景向文。
拿到东西之后,景向文便转身就走,他不找这道人麻烦,已经是他老在这人马上就要咽气的份上,多跟这道人待一会儿,他都觉得气闷。
刚离开青山观,道观里就隐约传来刚才道袍少年的哭声,景向文微顿,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青山。
景向武坐在办公室里,李溯儒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说的都是一些看似在缓和他跟景向文关系的话,但仔细想来却全都是挑拨,景向武微垂着头,被桌子挡住的手紧紧攥拳,他没有想到明明同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李溯儒对他们兄弟和景向青却是这样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