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喜仍旧点头。
她浑身一僵,然后跌坐在地上,连怀里什么时候被松喜塞进一只仿音鸟也没发觉。
松喜战战兢兢对她说:“师父……信,给你……他……道歉。”
仿音鸟从沉睡中醒来,站在面前少女的衣裙上跳了跳,张开鸟喙,发出的却是白泽的声音:“小阿戚,既然你已经听到我这段话,那我想你其实已经可能猜到,你的身世并非如你所以为的那样……”
戚妜木然地听着那些话——关于她,关于千年之前就已经开始的各组征战,关于红莲,关于祈愿。
一桩桩,一件件,每个字都那么触目惊心,残忍至极。
她从开始的僵硬中挣脱出来,一把挥开那只还在絮絮诉说的仿音鸟。
它尖叫几声拍打翅膀飞起来,嘴里叫喊出的是白泽的道歉声。
戚妜捂住耳朵跌跌撞撞逃出铭物阁,唤来苍鹤将自己带回栖霞山。
此时正是天光初绽之时,天气却阴沉沉的,似有暴雨将至,是个不用铺就朝霞的清闲日子。
她回到家中,听见斓彩正焦急呼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温柔责备她怎么一早就不见人影,害得她到处好找。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撒娇回应,斓彩这才注意到戚妜脸色极为难看,眼神空涣地盯着地面。
“戚妜,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斓彩伸手想要去牵她,却被戚妜侧身躲过。
这样的抗拒让斓彩面色凝滞,旋即缓缓收回手:“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戚妜抬起头,脸上神情说不出是惊愕还是迷茫还是困惑。她看着这个被自己当做阿母来亲近与孝顺了数百年的女人,第一次觉得对方竟然如此陌生。
“阿母。”她叫着,“你真是我阿母吗?”
斓彩眼中神情瞬间改变了。戚妜分不出她是想哭还是想叫。
但最终,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抬手遣散侍从,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你去见过你师父了?”
见戚妜沉默点头,斓彩叹出口气,嘴角弧度牵动得很奇怪,似乎是原本想笑的,却又无法做到,看上去更像是快哭了。
“不错。”斓彩点头,“我的确不是你的阿母。”她说着,又低低补充一句,“我也不配做你的阿母。”
她的话让戚妜心里最后一点点幻想也破灭了。
“你的这次回来完全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之外,所以圣尊打算清理掉那些知道真相的人。”
“所有人?”她颤抖着喘了口气,发出的声音轻若呓语,“所以……我到底是什么?你和圣尊想要掩盖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斓彩深深叹息一声,最终回答:“你是一缕灵识,也是这天地间唯一能让红莲开放的存在。”
紧接着,她将所有真相都说了出来。
“千年前,因为涅火红莲失去了唯一的养料来源,寰玄珠,于是逐渐不再对祭祀和祝祷有任何反应。恰逢此时,新神族自立门户,联合其他大大小小的族群开始与太若灵族抗衡。你就是在那时候被找到的。”
“世人皆知红莲是太若灵族的庇佑圣物,有红莲在一天,那么其他族群终究只会摇摆不定,天下不得太平。于是女娲祖神亲自出手,将寰玄珠从净焰圣地之下取出,为的就是能够让太若灵族失去红莲这枚最强之棋。圣尊发现后,也同样披甲上阵与女娲祖神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