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
惊讶的声音从顾珩侧面遥遥传来。
顾珩闻声转过头,向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
“范叔?”
待顾珩看清楚那道声音的来源以后,不禁面露些许讶色,同时停下了脚步。
“阿珩!”
“真是你啊!”
对方看清楚顾珩以后,当即快步向着顾珩这里走了过来。
他来到顾珩面前,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脸上讶色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浓郁。
“两年没见,变成大小伙子了。”
“看来阿珩这两年来是有所际遇啊。”
“当初我就说你小子以后肯定能有出息,我果然没说错。”
范洪抬手拍了拍顾珩肩膀,语气带着些许感慨。
“范叔,要是当年没有您的拂照,我可能不是饿死在北春,就是冻死在北春了。”
顾珩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饱经沧桑、稍显老态的中年男人,跟脑海里面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爽朗豪迈的范大老板,这两个形象真是很难重合到一起。
三年前,顾珩离开家乡来到北春。
那时他刚满16岁,身上仅有几百块钱。
接连数日没能找到工作,就在他快要走投无路时,是眼前这个男人收留了他。
顾珩刚认识范洪的时候,对方在北春坐拥四家高档连锁酒楼,在整个北春餐饮行业里面都算是小有名气的存在,身家高达数千万,开的是路虎揽胜,住的是净月独栋别墅。
那一天,顾珩前往范洪开的酒楼应聘服务员,却因为顾珩年纪太小,被酒楼经理给打发走了。
当时,他裤兜里面就仅仅只剩下二十块钱不到。
从酒楼里面走出来以后,饥肠辘辘的顾珩就坐在酒楼旁边的石阶上面,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心里面甚至萌生了些许死志。
就是那个时候,范洪出现了。
在得知顾珩遭遇以后,对方不仅破例将顾珩招进了酒楼,给了顾珩一份后厨洗碗的工作,还特意向经理暗中交代,允许顾珩夜间在酒楼里面居住。
名义上是顾珩负责打更,实际上安防措施极为到位的酒楼,哪里需要什么人打更,只不过是托词罢了。
就这样,顾珩在北春落了脚。
心里面怀揣着对范洪的感恩,顾珩每天工作都非常努力,除了刷盘子的本职工作以外,任何工作也都抢着干。
因为顾珩在酒楼里面住,所以他经常能碰到宴请完重要客人、喝得酩酊大醉的范洪。
作为同样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范洪常常在喝醉以后,边喝茶醒酒,边跟顾珩讲述着过去的陈年往事,以及他所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
久而久之,范洪对于顾珩也熟悉了起来。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
三年前,那场突如其来席卷全国的“灾难”,让预估形势错误的范洪付出了惨重代价。
一家家酒楼接连倒闭,范洪破产了。
房子和车子都卖了,媳妇也带孩子跟他离婚了。
短短半年,从大老板变成了负债累累的失信执行人。
从那以后,顾珩就再没有了范洪的消息,却未曾想今日在这里会再次碰到对方。
范洪听到顾珩提起当年往事,他心里面有些唏嘘,表面却是故作开朗:“当年的事就不提了,你今天来这里是吃饭吗?”
“有个宴请。”
顾珩点了点头,转而向着范洪询问道:“范叔,你呢?你今天也是来这里吃饭吗?”
“我在这里工作。”
范洪摇了摇头,待他说完以后,跟在顾珩身边的迎宾女孩轻声为顾珩解释道:“先生,这是我们宴融荟的范总经理。”
“副的,副的。”
范洪连忙补充了两句,紧接着笑呵呵说道:“当年破产以后,我就来臻萃集团应聘了,这些年都是在臻萃集团工作,这两年过得还算安稳。”
说到最后,范洪眼底却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色。
作为臻萃集团的中层领导,最近他可是听到了不少风声。
现在整个臻萃集团正面临着被全资收购,而且收购进程已经过半,顶多再有几天时间,整个臻萃集团便会就此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