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看着盛装的朱琼枝,心中一时感慨万分:“可惜皇后没等到你大婚这一天。”
朱琼枝顿时泫然欲泣。
“今天是大喜日子。”朱棣温声说道,“驸马是朕用心为你选的,他很不错,如今选的这路子挺好。以后好好过日子,朕盼着你们能无病无灾,白头偕老。”
“臣妹谨记,谢皇兄抚养赐婚之恩。”
“将来你要多提醒他,定要明白朕让他选尚公主的用意,为后来人之表率。”朱棣叹了一口气,“要是他让你受委屈了,或是旁人让你们受委屈了,皇兄给你做主!”
他叹气,是因为是非免不了。
就算他有心让幼妹只过个寻常人的生活,可她生在皇家,身份使然,正如那小子所说“树欲静而风不止”。
眼下已经有人在做手脚。
既然不能止,就只能引导利用,但愿那小子像陈瑄一样懂得风向。
赵辉家里,他则早就告完祠堂、受过陈瑄的训戒,此刻已经便服骑马到了午门外面西侧。
在朝房里换上了驸马礼服进入紫禁城,再经奉天门的西角门到了谨身殿西侧的后右门,在这里等待醮戒完毕的公主。
已经定为宝庆公主府中使司司正的费缗、司副余统接引他到了黄俨面前,等候公主醮戒完毕出来。
公主仪仗已经在后右门南面排列好,赵辉在门外西侧朝东而站。
他的下一个动作是等朱琼枝出来之后,为她揭开凤轿的轿帘。
等待的时间里,他观察到黄俨与费缗的眼神交流更多,因此留了个心眼。
不久唱报声中,公主府其余宦官、女官和使女、嬷嬷簇拥着凤冠霞帔、盖头覆面的朱琼枝出来。
据说宋以前都是用却扇,而宋之后渐渐兴起了盖头,这也是一种“不可抛头露面”的寓意。
赵辉不用开口说什么,只是在礼仪官唱他揭帘时为公主揭开凤轿轿帘。
“公主殿下当心脚下。”
她身旁的两个侍女一左一右地扶着她坐进了凤轿之中。
“驸马出宫,先至府上候公主至。”
于是赵辉先拜别凤轿,从西角门再出午门,到了上马的地方上马回家。
身后是庞大的公主大婚仪仗,而从紫禁城到北城狮子桥,最近的一条路今天都清扫好了。
朱棣敕命锦衣卫“仪仗队”沿路清道,今天这条长路上赵辉就是最靓的仔。
他骑马先行,这段路对他的骑术当然有要求。
好在不用快跑,也不会颠簸。他只是被牵着轻车简从回家,路上则对陈佐说道:“辛苦世子了。”
“驸马爷哪里的话。”
陈佐今天为赵辉牵马,他是刚过子时就和父亲一起到赵家的。
仪仗在身后走得更慢,赵辉无法亲眼目睹太子送亲的盛况。
只是到了家等了两刻钟之后,终于看到了混合了太子仪仗和公主仪仗的庞大队伍。
都说十里红妆,朱琼枝大婚典仪又岂止十里红妆能尽述其庄重?
看着朱高炽以太子之尊亲自送亲,赵辉只觉得大明勋贵们都在等着看将来。
他应该算是朱高炽的“自己人”,朱高炽把他当做自己人吗?
太子亲至,赵辉母子、平江伯陈瑄父子和其他人都要参拜。
而赵辉随后才被朱高炽引到了凤轿前。
“驸马当善待吾姑,相敬如宾,谨守法度,则宗室之幸,家国之幸。”
他脸上是长者叮嘱晚辈的凝重,说的是训诫之语。
赵辉想起了那一天的朱高煦。虽是在他母亲灵前,但朱高煦直言不讳要为他讨差使,对他笑。
朱高炽却只担心他以后成为宗室和家国的“不幸”。
“臣谨遵太子殿下训谕。”
大胖疑似对他并不热心。
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