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该有的床，桌子凳子以及柜子，其余的就没剩啥。
至于左右两边的墙壁，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霉斑。
只是看上一眼，就会让人为之动容。
程凡真的没想到，原来母亲这边的家人过的这么辛苦。
“坐吧，会抽烟不？”
肖老话音刚落，程凡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好烟。
递给面前的外公，并用打火机点上。
对此，肖老也没拒绝。
抽了一口，略微惊讶的盯着烟头问道：“这烟，不便宜吧？”
“您要是喜欢，我那里还有几条都给您寄来。”
这声寄，令肖老有些沉默。
片刻后才终于开口，“你，不住在这里？”
程凡点了点头，回道：“我目前住在苏杭，今天算是第二次来帝都。”
得知眼前的年轻人来自苏杭，肖老轻轻点了点头。
“苏杭是个好城市，我年轻的时候去过几回。”
肖老很快将烟掐灭，拿出自己的老烟斗。
“老头子我还是好这口儿。”
点上老烟斗，肖老终于把内心的困惑问了出来，“年轻人，你说你不是来自哪里？”
“老爷子指的，应该是帝都程家吧？”程凡问道。
“没错，你姓程又开着价值千万的好车。”
肖老解释道：“所以我就以为……”
“您老可以放心，我绝对不属于程家。”
“那你？”
肖老其实内心早就有了答案。
整个肖家上下，就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小女儿曾有过一个孩子。
还努力将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当时陪产的，就他一人。
连老伴儿都没说，就怕有人走漏了风声被程家知晓。
这二十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再思念这个小外孙。
只可惜，他根本离不开帝都。
程家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肖家。
从未松懈过。
而肖家的人脉，更不足以在茫茫人海中去寻找这个小外孙。
所以他恨！
但凡看到和程家有关的新闻。
都会当场把报纸撕烂。
就连电视，都被他砸烂了三四台。
这就是为什么钱芸芸，说自己的外公仇富。
他仇的根本不是富，而是帝都程家！
“我姓程名凡，这个名字是院长告诉我的。”
“说是我妈临走前，给我起的。”
“希望我能平平凡凡的过一生。”
说到这里，肖老拿着老烟斗的右手已经忍不住轻微颤抖。
却还强装镇定的问道：“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她姓肖，叫肖婷。”
当肖婷这个名字，从程凡的口中说出时。
肖老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接着看向程凡的目光，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他仰视着天花板。
重重的吸了口气，而后轻轻吐出。
待到眼泪消失，才重新打量着面前的程凡笑道：“孩呀，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只一句话，程凡的鼻尖忽然一酸。
他回忆起了从小打到，自己遭遇过的所有磨难。
虽然真正的程凡已经不在。
但现在的程凡，又何尝不是传承了他的记忆？
“是外公一家亏欠你的，往后你就算想要天上的月亮。”
“外公都会想办法，摘给你。”
如果说刚才的感觉有些奇怪。
那么此时的程凡，真的忍不住眼含泪光。
很努力很努力才将泪水憋回去。
朝老爷子咧嘴笑道：“那我可就先谢谢外公了。”
他其实根本没想过，未来会找外公帮忙。
相反，外公一家的居住条件太差。
应该是他帮忙改变生活环境。
……
院子里，钱芸芸和她母亲始终没走。
都很担心，程凡会和老爷子谈崩。
都已经想好，要怎么上去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