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九天惊雷撼乾坤,一指破空九万里!”雷云鹤左手轻挥,那落雷在他手中,有若玩物。
九天落雷是道法所引。
无量剑法是道法所衍。
都是至高道法的演变化用,一般人很难看出精髓,慕容初夏也看不出来,她只学过一些基础的道法,但是,她学过一些基础的道法。
她闭上了眼睛,道法自然。
一法可通万法。
再睁眼,那些博大精深的道法衍伸渐渐在她眼中褪成最本质的样子。
因为,她本就比这些比这里的人都明白那些最本质的东西。
只要找到那份联系……
天地惊雷作响,道法牵引,以指为发。而这其中的本质却不是雷,是云。
云层积聚摩擦成雷。
而剑法无量本是虚妄,虚作实景,假作真时真亦假,虚虚实实,都逃不过本真。
“何谓本真?”
慕容初夏轻轻呢喃了一句,握紧了手中的那把剑,神色通透淡然。
道法何谓本真?
这江湖又何谓本真?
她知道,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一场风寒,一场跌伤,便可能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巨大的风波或者变故。
他们不会想着江湖上又出了什么绝世强者,他们能做到就是紧巴巴的拿着手头有限的银钱打算了打算再打算。
九天落雷,天网恢宏。
有劫横生
各种纷杂的情绪袭上心头,没有从天外天出发时的兴高采烈和此生荣幸,却是更加化为了慕容初夏身上的从容,游刃有余。
从容是风未起弄波澜的平静,
从容亦是风起浪涌我心不惧的安稳。
都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是名士从容,慕容初夏没到那个程度,但是她也不会可以去追求那些。
如今这般,才是她修炼有成的从容。
面对何种境况,
亦无惧无畏。
愿赴身往之!
那一瞬间,她含眸看着天上仙,便感觉自己好像无需仰望。
只是看着就可以了。
站在殿前,仰头张望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却见慕容初夏一步迈出,平平稳稳的站在了空中。
一呼一吸似乎在和自然相合。
她再迈了一步,整个人凭空而立。
然后一步接着一步,她就那么无凭无依,一步一步从虚空中走了上去。
她的周围像是静止一般。
风静,云静,落雨也静止了,周围的电闪雷鸣更好似跟她是两个世界一般。她周身空灵静谧,就看着这名动天下的两位绝世强者比试……
步步靠近,最终停步。
她的身周却又隐隐生生不息。
绵绵不断!
“是那年那个小丫头!”
“谁啊?”一个年长些的真人问向说话的人。
只见那个真人攥着不小心从胡子上拔下来的两根,一眼震惊的望向那空中的人。
被叫了两声,那真人才回过神来:“这小丫头叫什么我忘了,就是我之前闲的无聊指导过她占卜。”
“噢,她路过青城山的时候,在旁边的那座峰上画风景,还画的特别不错。不过,之前也没看见她有佩剑的。莫非她现在是个剑客?”
那真人疑惑。
旁边有人笑他:“剑客这不是明摆着的?人家好好一个剑客,你竟然还教她占卜。”
这真人一吹胡子:“占卜怎么了?我们聊了两句,就不知道怎么说到了占卜。况且那丫头有悟性。”
有悟性?
确实是有悟性!十一岁跟着瑾仙公公学剑一剑便悟到了御剑之术,学剑不到两年她便策划着断了后路远离京城。此后寻景练剑,读书悟道,昆仑跳境,自创画剑……
到现在,她观一战而悟天下,一步出,步流云,看似违反了自然规律,却一呼一吸都与自然相合。
步流云填补,后卷残卷。
轻功入天境,
一心逍遥。
……
当年雷云鹤孤身拜会青城山,上百道士拦路,他就是那么一指,破开了一道上山的路。又用两指,掀去了乾坤殿的整个屋顶,见到了那闭关练剑的赵玉真。
然后被砍掉了一条手臂。
入了心,成了心结。现在他终于和赵玉真再打了一场。
这场比试酣畅淋漓,更是精彩纷呈。
一夜过去,天色失去了判断的意义。
两人终于停手。
阴云此时渐渐散去,唯有东方那一抹鱼肚白亮起预示着已经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雷云鹤和赵玉真同时停手,两人相对无言。
却忽然发现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
这气息隐藏的够好的啊!
化己入天地……
雷云鹤眉头一皱,站在黄鹤背上问她:“绵息术?你这小丫头是谁?”
赵玉真一挥袖缓缓落地,满眼赞赏,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慕容初夏抬手一礼优雅淡然:“见过雷前辈,晚辈复姓慕容,名为初夏。”
雷云鹤微微皱着眉头想了想:“你就是慕容初夏?那首诗是你写的?”
慕容初夏微愣,跟着雷云鹤落到了地上:“什么诗?”
雷云鹤看了一眼兀自梳毛的阿离。
“仙人来鹤那个!”
慕容初夏轻笑了一下,想起来:“江南好,最好是红衣。除却仙人来鹤,少年江湖,热血动人心。”
雷云鹤忽然目光凌厉:“作诗写词,绵息术又练的这样好。你是天启城中掌册大监瑾玉公公的弟子?”
???
慕容初夏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看了雷云鹤两眼,面色不变的抬起手中翡剑。
赵玉真悠悠笑了笑,这丫头可算是找了一把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