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似乎终于吹尽了这一片浓郁的血腥味儿,慕容初夏轻轻停下了作痛的脚步。
垂眸。
那袭被染污的海棠画作淡然站在满地尸骸中间,鲜血顺着乖顺归来到她指尖的绕指柔倾泻滴落,宛若地狱中迷茫的仙神。
厮杀的节奏终于停下了,歌也停了。
血腥而潦草的画作终于完成,可是这是什么画?
慕容初夏在心里答道。
这是血腥之画吗?
不,她画的依旧是山水。只是这不能用血来看。
在她对面还有仅剩的一个杀手孤独的撑着手中的刀半跪在血海中,一口鲜血一口鲜血的呕出。
慕容初夏似乎沉浸在什么里面。
声音细柔轻巧。
“同伴死亡,你害怕吗?”
那人惨笑一声:“死亡在我们眼中,就仿佛吃饭喝水一样。”
“人总是要吃饭的,人也总是要死的。害怕?怕什么?”
慕容初夏默默无言,可是她很想说,一个人对于死亡缺乏了敬畏,这是很不好的。
他们对其他人的命心怀漠然,对自己的命,同样不算太过于珍惜。
最终她想到了一个值得一问却又好似不用听到回答的问题。
轻轻开口。
“你说暗河很想走到光明之下吗?”
那人挣扎着听清了她的问题。
忽然想说什么。
却长刀松手,随着一缕寒风拂过,整个人像是枯草般,栽倒在地。
他睁大了眼睛。
不知道是想说想还是说不想。
只有慕容初夏清浅的声音散落在风中:“若要光明,便要去追寻。而不是继续在黑暗中谋划赌博。”
最后的那一位蛛影杀手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听到了。
慕容初夏还有最后一句。
“没有真正的一心所向。便总归是身在彼岸,满目无光。”
她静静的在原地带了许久。忽然在这山风中有人极不起眼的轻轻打了个哈欠,懒懒洋洋仿佛刚刚睡醒一般。
一抹气机锁定了她,慕容初夏却没有管。
她好不容易调动的如此汹涌悲戚的情绪,冲散了,多可惜?
下一刻,苏昌河终于显露了身形。最后那个杀手有没有听到慕容初夏的话谁也不知道。但是苏昌河是一定听到了那两句话的。
于是,他难得主动在对敌的时候先展露了身形方位。
“为了对付他们十二个。你虽然竭力没有让自己受伤,但也用了有一半的气力了吧?”
苏昌河很是兴味的看着慕容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