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场中传来叹息声:“白长老终究是老了啊,炸了一炉也就罢了,这炼两枚居然也只得优品……虽然离极品很近了,可差一点终究是差一点,可惜可惜。”
叹息声越来越大,好多人看过之后都发表了类似的言论。白镜天听着乱哄哄的一团,脑子里一阵迷糊,猛地激灵:“不可能!”
转头看去,无数人同情地看着他,那目光除了同情似乎还有些别的……嘲讽,鄙夷,不一而足。
修行之世,菜是原罪。
盛元瑶掐着阿糯的脸,附耳道:“虽然高台之上,原货什么品质我们看不出来,但既然经过你的手,哼哼。”
阿糯赔笑:“我都给你掐了……”
盛元瑶干咳一声:“我镇魔司讲证据,这次没证据,放你一马。”
陆行舟又在台上很客气地问:“老爷子,还要试一次吗?”
“不可能!”白镜天猛地站起身来:“我不可能才炼出两个优品,你们一定是调换了!”
远处传来叹息声:“白兄,算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如何能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偷龙转凤……你今日想必状态不佳,还是先歇歇吧。”
白镜天转头看去,竟是苍山剑派的宗主吴剑尘,也是一位四品强者。
苍山剑派里的丹师也是他们焚香楼出去的,大家关系很近,连吴剑尘都这么说,那想必不会有假。白镜天呆愣了半天,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昏倒在高台。
两名护卫急忙上前把他带到自己座位上,从始至终都没吱声。
焚香楼今天这脸是丢大了,万众瞩目之下,四品丹师打不过别人七品,他们怎么敢吱声……不,陆行舟不是七品,他绝对是六品,群雄榜刚刚出新版,又得改了……但不管是六品还是七品,焚香楼的声望自此一役怕是要一落千丈。
那吴剑尘看向陆行舟,又看看沈棠,眼里也多了三分慎重。
谁都不爱得罪强大的丹师,多个丹师多条后路嘛……但他身为剑派之主,和天行剑宗的冲突要比焚香楼的更直观,因此别家都是长老或者副帮主过来看情况,他是身为宗主亲临。
见他眼神,沈棠微微一笑:“吴宗主有何见教?”
吴剑尘肃然道:“也没什么……就想问问贵宗除了丹药立足之外,还有其他想法么?”
“我们都是剑宗,吴宗主很清楚剑宗的立足之法无非那么几项,我们确实是有打算涉足飞剑炼制。”沈棠很平和地回应:“我知道贵宗也有此类产业,如今夏州的飞剑基本都是从贵宗那边进的货。不过贵宗售往夏州的飞剑都是下三品,我们无意于争夺这个市场,只炼制高品飞剑少量拍卖,和贵宗未必有什么冲突。”
吴剑尘愣了愣:“在夏州卖高品飞剑?”
夏州灵气稀薄,普遍修行一般,六品的已经很少了,五品更是凤毛麟角能当城主的程度。其中道修又占了一半,武修才几个?武修里剑修又占几个?在这里卖高品飞剑,能卖个啥啊……怕是卖个两三柄就饱和了吧……
沈棠淡淡道:“我们知道市场小。初来乍到,还需诸位同道帮衬,我等也是绞尽脑汁不愿过多得罪……不过眼下看来,倒是诸位要和本宗过不去。本座立宗,典礼未完,白长老颐指气使,吴宗主紧随其后。是真欺我天行剑宗无人,还是欺我沈棠年轻!”
随着话音,纤手一挥,一柄古朴飞剑悬于身前,剑气肃敛。
被她拿住了理,吴剑尘气势先衰三分,有些凝重地后退半步:“沈宗主这是何意?”
“此乃本宗铸剑堂方堂主刚刚炼制而成的五品飞剑,名为断岳,不如就请吴宗主为大家品鉴?”沈棠一掐剑诀,断岳剑冲着吴剑尘轰然飞刺。
夏州人士看傻了眼。
这一边说初来乍到需要同道帮衬,一边左右开弓,左打焚香楼右揍苍山剑派,全是你们主动邀战的,你们天行剑宗这是想上天啊!
只有少数明眼人心中清楚,此刻来参加典礼的十个里倒有九个是想来给天行剑宗难堪的,最佳策略就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恰恰借着皇帝的“扶持”之意,天行剑宗就算把人得罪光了也不会导致什么围攻灭派的事情发生,不趁着这种时候一举立威,更待何时?
怪不得陆行舟开口就是主动刺激人跟他比炼丹,生怕闹不出事。这沈棠更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直接公然比起剑来了……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想好好办典礼,就等开战呢,连酒水钱都省了。
该佩服这两个年轻人的敢战与果决。但前提是,你们得赢……
瞧那些不请自来的东江帮、凌云门……战斗不会只有这么一场的。但凡输了一次,这营造的势便尽付东流。
单论这场来说,沈棠四品,吴剑尘也是四品,但沈棠用的只是刚刚锻造的一柄五品飞剑,甚至都没温养过……她打得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