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娉摇头道:「不成,一则我于音律一途不精,难免荒腔走板,二来我武功低微,内力不足,怕就算吹奏得出来,也无甚用处。」转头向孙妙珍道:「大姊,你可通音律么?」
孙妙珍笑道:「本来幼时不会,但嫁鸡随鸡,外子旁的才学不成,要说填词格律,正是他的拿手好戏。这些年我耳濡目染,也颇有小成,我便来试一试。」
若论词调音律,姜夔正是当世名家,孙妙珍精于此术毫不为奇,众人立时大喜,当下筹备妥当,娄之英双掌扣于碑上,运起内功催发掌力,孙妙珍接过玉箫,按石上所载的曲谱吹奏,随着西风不断从巨岩穿过,发出阵阵怪声,待这一曲终了,就听噼噼啪啪地声响传来,那石碑果然碎成了数块,纷纷跌落进下方洞中。
铁木真等均暗暗咋舌,直叹中原奇术玄妙如神,虞可娉道:「这并非奇幻之术,早在先秦时,古人便知"气同则从,声比则应"的道理,西风吹散的巨响,连同气冲云霄的箫声,再配以我大哥催动的掌力,三声同调,便将这坚不可摧的石碑打破了。此乃先贤之功。」
铁木真连连点头,心中暗赞道:「中土的学问博大精深,远非蒙古人可比,有朝一日定要多寻汉人老师,来教化我等族类,方可成大事。」
这时众人向洞里望去,娄之英打着火扇,见里头不过丈来方圆,还隐隐叠有些许物件,恐人多容不下,于是商议已定,只由娄之英、虞可娉和铁木真三人下去查探。那洞也不甚深,三人一跃而下,举火照明内里,就见靠着四面墙根,皆放着一排排箱箧,只是年深岁久,上头布满了尘土,娄之英伸手抹去浮灰,露出了箱体来,三人借着火光一看,不由得呆立当场。
原来火光照耀之下,那箱体华彩熠熠,发出黄灿灿地光泽,竟是用全金打造的。三人把其余箱箧的灰尘尽皆扫清,果然个个都是金体,再将箱子一一打开,见里头不是沉甸甸的金块,便是价值连城的珠宝,虞可娉叹道:「江湖上传言朱七绝的宝藏中,有金人搜刮来的财富,看来便在这里了。」
娄之英虽未得偿所愿,却也并不气馁,眼下只剩一处未寻,那里定是医书的所在,索性道:「娉妹,咱们看看哪里藏着什么秘籍,里头必有最后一个宝藏的线索。」
虞可娉将火扇举高,道:「不必找了,就在此处。」娄之英借着火光一看,原来壁上刻得有字,只见上面写道:「斯有黄金九万两,珠玉六百斤,半为金人掳之中原,半为乞颜人世代所积。尔得此宝,不可私用,须当尽皆讨伐女真,以报汉蒙深仇。」落款则是一个冼字。
娄之英沉吟道:「原来朱前辈是要挖宝人用这财物组建军队,以征金人,收复汉人失地。可我一无此志,二无此能,这便如何是好?」
虞可娉道:「大哥,先别忙想,这里还有文字,且来续看。」
娄之英凑过去观瞧,就见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竟是一首七律,上头写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虞可娉道:「这是林升所着的《题临安邸》,乃是讽刺朝廷不肯作为,只愿享乐。朱七绝将此
诗引入,那便是说,最后一处宝藏,是在皇城临安。」
两人熟读画布,对此早已知晓,倒也并不惊奇,娄之英道:「娉妹,看来天意如此,朱前辈是要咱们遍寻宝藏,方肯馈之医书,那咱们便去临安走这最后一遭。只是……只是这些财物,却该如何处置?」
虞可娉思索片刻,正色道:「大哥,本来朱前辈的本意,是要汉人以此为基,战败金人,收复失地,可这里宝物实在太多,一则路途遥远,要将它们全都运回南边,颇为不易,二来朝廷如今昏庸无能,上下并无帅才良将,便把宝物上缴,恐也会是竹篮打水,便宜了那帮权贵,我倒有个主意,且让大哥定夺。我看乞颜人能征善战,铁木真首领更是人中之龙,不如将宝物赠与他们,要铁木真一统漠北,南下战败金人,共报二族之仇,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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