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逐流嘿嘿冷笑,道:「老夫是何等人,又岂能欺负不会武功的莽夫?贤侄女伶牙俐齿,嘴上功夫确是不错,但不知拳脚上的功夫,是不是如令妹讲的那般出神入化?」
孙妙珍微微诧异,不知他此语何意,孙妙玫低声道:「这位黄前辈傲气的很,他听闻大姊和娄大哥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便执意要让自己徒儿来比较一番,其实对于要不要报蔑儿乞人的仇,却并不十分在意。咱们若赢了他,那便能大事化小,不会被他为难。」
孙妙珍也略知黄逐流的禀性,此人爱武成痴,年轻时又曾遭遇不幸,一家数口含冤屈死,仅剩自己一根独苗,是以极欲将本门功夫发扬光大,今日既然相遇,只怕躲不开这一场硬仗,索性道:「晚辈只不过学了一点儿家传武艺,"出神入化"这四个字,却何敢克当?舍妹口无遮拦,前辈可莫当真。」
黄逐流摇头道:「我早听闻南边有位白石菩萨,最喜锄强扶弱,这些年出尽了风头,江湖上都说,此人武功登峰造极,已不在武林三圣之下,老实讲这话老夫是不信的,今日便想来考较考较,只不过我与令尊平辈相交,不合出手,这样罢!我这徒儿苦练了二十年,已跟老夫不相上下,他来替我出战,也不算轻辱了你,不如你二人在此就地切磋,且来看看气圣之徒和武圣之女,究竟孰高孰低!」
阿兀不待师父发话,飞身跃过栈道,来到了断竹坪前,孙妙玫道:「兀将军,你们既是切磋,那便请点到为止,可不要搏命伤人伤己。」
孙妙珍微微皱眉,暗想大敌当前,妹子怎地说话如此天真,听口气似乎还在为对方担心,实不知她到底偏帮哪头。阿兀从腰间抽出一款短刀,道:「姜夫人,我这一门善于练气,若平手相较,似乎更占便宜,你我比试兵刃如何?」
孙妙珍细细打量他手中短刀,见长不过三尺,刀身通体乌黑,只刃锋发出隐隐地淡光,瞧来必是宝物,未及搭话,就听远处黄逐流道:「贤侄女,我徒儿手中这枚兵刃,唤作"狻儿青",是太祖皇帝麾下开国大将曹彬,征讨南唐时缴获的至宝,实乃当世名器,你若用寻常刀剑,恐挡不住它的锋利,可有应对的宝物么?」
孙妙珍道:「好巧不巧,晚辈正有一柄称手的家伙,料来不在贵师徒的"狻儿青"之下。」从背囊里一抽,将太阿剑横在了手中。
黄逐流武学渊博,一眼便即认出,道:「可是先秦名刃太阿剑么?相传此剑共分雌雄两柄,你手中的是哪一把?」
孙妙珍道:「是雄剑。」剑锋一转,对着阿兀起了一式,道:「兀将军,既要切磋,那便不必客气,请进招罢。」
他二人早先曾在中都城外交手一合,彼时两人一触即分,都感对方是个劲敌,这次兵刃相较,均不敢有丝毫大意,阿兀道:「刀沉剑轻,我占先手,似乎不大妥当,还是请姜夫人先行出招。」
孙妙珍道:「你念我是女子,这才故意让我先手。你既存
了轻视之心,怕是要吃大亏了。」
阿兀一怔,道:「姜夫人说的是,是我着相了!」此时终于放下所有顾忌,双足一点,蓦地里纵身跃起,短刀已劈向孙妙珍的肩头,这一劈势头之快、力道之猛,当真是所向披靡,孙妙珍见他来的迅疾,却并不闪避,举剑迎了上去,但听的当当当三声,二人在一瞬之间,竟连续变招交手了三合,铁木真等人都暗暗喝彩。阿兀功力深厚,每一刀劈出都暗带劲风,既快且狠,孙妙珍则剑走游龙,出手方位招招奇特,端的是变化无常,两人斗了三十来合,忽然比起快来,一刀一剑上下飞舞,形成了两道光圈,旁人已看不清招数。两人愈斗愈是心惊,阿兀平素在北方纵横骋驰,鲜会撞见匹敌之手,能逼着他使出「狻儿青」的,更是生平未遇,孙妙珍亦没有过这等恶战,二人又斗了数十回合,均生出了既钦佩又惊骇的心绪,阿兀偷眼瞧向师父,见他双眉紧蹙,似乎并不满意,便这一分神,正被孙妙珍抢了先手,险些被太阿剑刺中,于是慌忙收复心神,抱元守一,专心致志地出招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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