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嘉茵被他吓了一跳。
想伸手去推却是徒劳。
“国公大人莫不是喝多了?怎么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景绽眼底沉着两潭墨,幽深得能溺死人,偏又亮着星火似的锐光,像夜枭盯住猎物。
他无需再做纠结,眼前的人除了外貌不同,其他任何地方都透着让他熟悉的感觉。
面对心仪之人的直觉和心跳,不会错。
“乔楼主是不是认不清自己的立场?”
他声线冷硬,压着愠恼,“你与本公才是同一裨益之体的人。
若和裕王纠缠不清,便是自寻死路。
还有你那个定了亲的萧郎,他父亲虽是纯臣,可他却做了裕王的走狗。
想要乔氏一族门楣长盛,你就要明白,谁才是你该‘纠缠不清’的人。
今日你也该看清,姓萧的不会是你的良配,该擦亮眼睛及时止损,比如退亲。”
他一想到乔府花园那一幕,就闷涩得难受。
更气人的是,这个姓萧的跟萧君黎还是堂兄弟。
实也在想不通,她跟姓萧的怎么就这么有缘分?
乔嘉茵用力挣扎开自己的手,将对方推开。
她有些忐忑对方是不是看出自己和裕王之间密谋什么。
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色厉内荏道:
“国公大人这些话应该去跟我父亲说,我只是个做生意的小掌柜,不懂朝政上那一套。
至于我的亲事,是父亲之命,媒妁之言,哪是轻易可以退掉的?”
她倒是想退。
但这不是两个人谈恋爱,不想谈了就分手。
这是两个家族的联姻。
她的幸福在家族兴衰面前不值一提。
她对乔父还不是很了解,乔父给了她该有的补偿,她不确定对方的观念里,是不是就需要她为家族做些什么?
不过退婚是计划之内的事,不用景绽提醒她也会退。
对方却以为她这话的意思是不想退: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撇开裕王,又想嫁去萧家?”
乔嘉茵警惕瞪向他,不禁想起五年前他也曾这样阻止她“改嫁”:“这是我的私事,跟国公大人……”
景绽猛地攥住她,似在极力克制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把亲退了,远离裕王,对乔楼主没有坏处。”
乔嘉茵被他这样的眼神和语气吓到。
盯着对方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还嘴。
以前那个表面乖顺内心乖张的青年好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被权柄浸染了五年的人,眉宇间淬着杀伐,垂顾时尽是上位者的威煞。
这样一个人,倘若真得知她就是折辱对方四年的人,下场可能比预想的还要可怕。
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景绽将她放开敛了眸子,极力平复心绪。
“本公不是在威胁你,是为了你好。”
她垂着头,依旧沉默。
直到临近无忧楼,景绽叫停马车,瞥了身边的人一眼后下去,继而上了自己的马车。
乔嘉茵撩开车窗幕帘去看,无语地白了眼外面上马车的人。
不是说他的马车坏了吗?
闹了半天就是为了警告她远离裕王一派?
估计在乔府也是这么敲打的乔父。
可他不知道,他才是最后会败的那个人,且下场凄惨。
原文结局里,他被女主乔欣然捅了一刀,又被裕王的人重伤。
接着半死不活投入诏狱。
待裕王登基之后,凌迟三百六十刀,枭首示众,悬于城门曝晒三日。
往来百姓无不戟指唾骂,没有一个人同情他,为他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