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和退烧药掉了一地。
鱼澡闻声,跌跌撞撞赶出来的时候,一颗心都快在胸腔里窒息了。
眼看着杨辰落了下风,傅时雍那股子狠劲儿,是要往死里打的。
她顾不上太多,猛得冲过去,挡在中间,大喊,“够了!傅时雍,你给我滚,别耽误我做生意赚钱!滚啊!”
退烧药的盒子踩在脚下。
药膏的盖子弹射出去,黄橙橙、黏糊糊的液体,糊在墙皮掉落的土墙上,很炸眼。
“小鱼,你……”杨辰露出一脸的不赞成。
鱼澡却直勾勾迎上傅时雍那分分钟就能喷出火焰的凤眸!
还故意将药盒踢到他脚边。
“傅总,我一出来做生意的,您给我金银珠宝奢侈品什么的,我肯定更喜欢。”
“像这种廉价的药,以后就免了吧!”
话毕,她直接牵着杨辰的手,进了屋,从里面把门关上。
楼道,落针可闻的死寂。
而鱼澡强撑的那点冷静,在防盗门关上的那一刹那。
在看到傅时雍眼中井喷一样的厌恶和鄙夷时。
她溃不成军的捂住脸,身体软塌塌的靠在门板上,滑坐在地。
眼泪干涸了。
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回荡着那个永远被留在三年前的少年哽咽。
他会自责的捧着廉价的退烧药,双目赤红、含泪。
“小鱼!老婆!你放心,我傅时雍不会一辈子穷,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和儿子过上好日子。”
“小鱼,我发誓,无论咱们的境遇如何,我傅时雍一定会照顾好你,不让你受伤,更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
轰隆隆——
一场暴雨,愈演愈烈。
青紫狰狞的闪电,一次次撕开黑压压的乌云。
屋子里,鱼澡再次发起高烧,犯病的她,浑身肌肉都在混乱的剧颤。
杨辰压不住。
人就砰砰砰的往墙上撞。
撞的自己血肉模糊,也无法停下来。
神志不清时,咬着伤痕累累的樱唇,自言自语,“傅时雍,恨我吧,你越恨,等我真的死了的那一天,你和一一才能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劈空而过。
小区院子里。
高大伟岸的男人,淋着雨,浑身湿透。
他一遍遍击打着粗糙的树干,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却又可悲的无济于事。
杨辰给鱼澡打了麻醉剂,将人弄晕后,抱到床上躺好。
再睨一眼窗外。
傅时雍的劳斯莱斯风驰电掣驶离。
昏黄的路灯下,隐约能看到树干上层层叠叠的血痕。
“傅时雍,傅时雍,我好疼,你抱抱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疼,好疼……”
一整晚,鱼澡只念叨这一句。
她是不清醒的。
杨辰安顿好一切后,离开前,长叹了一口气。
“老天爷,你这么折磨他们,会觉得很开心吗?所谓情深不寿,大抵如此吧!”
翌日。
鱼澡寄卖作品的画廊打来电话。
老板兴奋开口,“小鱼,你算是时来运转了,有一个京北的大老板看上你的画,想给爱妻定制一副婚纱照,定金就给了五十万呢。”
“五十万?”
正好她最近正在攒钱。
一款据说对亨廷顿舞蹈症前期患者治疗效果B级的新药马上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