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浮现的那刻，她在玛丽太太的房门前，闻到了更严重的味道，焦臭的肉味令她反胃，下意识地附身呕吐。
江月昕咳出了一口水，当水落在木板，荡漾起油性涟漪的时候，她终于想到了味道的来源。
是尸油味。
三年二班和三年八班起冲突的那天，赵建树等人的尸体，都是烧焦处理的。
“你还好吗？”约书亚迟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棕色的碎发下，是他蕴藏担忧的双眸。
这句话仿佛敲响的钟声，再次提醒了江月昕，这栋房子里所有人的异常。
她关注了太多不该关注的地方，约书亚是个沉默的边缘人物，在什么情况下，才会直白地透露情绪？
江月昕凝眉深深望了他一眼，“我没事。”
她强撑着不适，推开了玛丽太太的房门。
“嗡——”
无数的蚊虫冲向两人脸庞的那刻，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尸油味。
约书亚拽向她的胳膊，两人堪堪闪过蚊虫的叮咬，便忍不住扶着墙吐了出来。
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景，怎样的味道……
蚊虫聚集在赵卓死去的脸上，吸食着他伤口中的血肉，被烧焦的躯干上布满了蛆虫，尸油滴滴不断地淌在木板上，聚成一滩油汪汪的，带有残肉血迹的深色水洼。
玛丽太太和宋玉，一左一右地舔舐着赵卓肿胀的胳膊，胳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伤口，她们的脸上浮现奇异地餍足感，肚子肉眼可见地变大……
宋玉察觉到门口来人的瞬时，吐出嘴里那块未能咽下去的尸体，尖叫地试图驱赶来人。
“滚！滚啊，杀了你，杀了你！”
江月昕脸色铁青，仔细打量着“赵卓的尸体”，对楼下的几人大喊。
“胖子，马恩斯！快上来，你们看看这是不是赵卓？”
“啥？短毛女你找到赵卓了？赵卓没跑？”钱齐被点到名字，险些没把自己吓死，连滚带爬地往楼梯上赶。
“呕——卧槽啥味啊，你们在楼上煮屎了？”
钱齐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回应，如果赵卓根本没走，就是藏在房子里，高低得把他气死。
他还以为放虎归山了。
两人慌乱的脚步停在门前的那刻，大卫·马恩斯再装不了绅士的举止，忍不住连连呕吐。
钱齐倒霉地被吐了一身，呕吐物伴随着尸臭，让他也忍不住吐了。
“短毛女，呕——你他妈故意不说他死了是吧，我要被恶心死了。”
江月昕摇头，“我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她们在吃他，这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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