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肢与折断的兵刃在铁蹄下翻滚,某截肠子缠住马蹄又被生生扯断,在青石板上拖出黏腻的猩红轨迹。
“袁基,你要干什么,你要造反吗!”
反应过来的蹇硕大声呼喊呵斥。
“呵呵。”
马上的袁基冷笑了一声:“你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没错,我就是要造反。”
“给我杀,一个都不留,杀尽!”
骑在马上的袁基提起手中的佩剑指向了蹇硕的方向。
蹇硕当即便被吓得面无血色。
随后转身便朝着身后的方向跑去。
那方向是南宫的方向。
眼看着蹇硕奔逃的袁基一点都不惊慌。
虎贲军一共有两千人,而这里却只有区区两百。
至于剩下的那一千多,早已经被他派去争夺司马门的控制权了。
从平城门还有西直门燃起的烽火信号已经证明城外的北军已经攻占了两座城门。
只要等到大军全部入城,这洛阳城就只有他一人说了算了。
果然,等到蹇硕带着一众侍卫跑回司马门的时候,司马门早已经被虎贲军攻陷了。
看着司马门内燃起的火光,还有刚刚战斗过惨烈的景象,蹇硕整个人都懵了。
沉重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袁基在两百名虎贲军骑兵的护卫之下来到了司马门前。
回去的路已经被堵死,身后的追兵已至。
蹇硕自知必死无疑。
扭头看向袁基的蹇硕面带狠厉之色,然后抬起手指向了袁基。
“袁基,你蒙君厚恩,不思报效,反生异心,启禀谋反,天理昭昭,王法难容!”
“你袁氏必会被唾弃千年。”
“古来逆贼如王莽,皆身死族灭,遗臭万年,尔等今日之叛,明日之尸,必悬于国门!”
蹇硕的大声怒骂,却只援来了袁基的一声冷笑。
冷笑过后的袁基抬起手臂。
身后的两百虎贲军骑兵拉弓搭箭瞄准蹇硕的方向。
“逆臣贼子?”
“呵呵。”
袁基冷笑的说道:“高祖未成势之前,不也是芒砀山中一贼寇,天下何来逆臣一说,皇位就放在那里,能者居之,这天下,刘氏一地痞做的,我袁氏四世三公,身份尊贵,为何就做不得?”
“你......你......大胆!”
听到袁基口中的话音坦白,蹇硕整个人都傻了。
“放!”
袁基一声令下,两百只强弓射出去的箭直奔蹇硕。
尽管身上穿着盔甲,但密集的箭雨直接将蹇硕覆盖。
在一波箭雨洗礼过后,蹇硕以及蹇硕身边的二十几名禁军侍卫全都倒在了血泊当中。
看着近在咫尺的司马门。
袁基一抖胯下战马的缰绳。
司马门是汉代皇宫的外门之一,通常位于未央宫、长乐宫等核心宫殿区,是进入禁中的关键通道。
其名源于“司马”官职象征着皇权威严与法度。
司马门是天子禁地的入口,臣民至此必须下马、下车、解剑,以示对皇帝的绝对服从。
《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载:“太子与梁王共车入朝,不下司马门。”
结果被廷尉张释之弹劾,汉文帝不得不亲自谢罪,可见其严肃性。
司马门只有皇帝、太后、皇后等至尊者可乘车马直入司马门,其余人(包括诸侯王、大臣)必须步行通过。
《汉书·成帝纪》提到:“(王莽)过司马门,下车趋,如礼。”
即使权倾朝野的王莽,亦不敢僭越。
汉文帝太子刘启与弟弟梁王同乘马车闯司马门,张释之直接阻拦并上奏,迫使文帝承认“教子不严”。
霍氏家族子弟因“驰道司马门”被弹劾,成为其日后倒台的罪状之一。
从进入洛阳为官的第一天,袁基就听叔父说,到司马门之后,要下车下马步行入宫,即便三公九卿也不例外。
而自从为官那年开始,袁基走司马门,从来都是下车,然后整理好身上的朝服。
但今天。
袁基眼神当中带着些许的得意之色,纵马越过司马门。
“封锁南宫,将太皇太后还有陛下找到,然后好好保护起来,将所有南宫,北宫,以及西苑的禁军掌控。”
袁基一声令下,身后的虎贲军如同狼群一样拥入了司马门内。
铁蹄踏碎了宫门的最后一丝尊严。
士兵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眼中燃烧着贪婪与疯狂,仿佛饥饿已久的狼群终于撕开了猎物的咽喉。
宫墙内早已乱作一团。鎏金殿柱上悬挂的纱帷被粗暴扯下,叛军们用刀尖挑开锦缎包裹的漆器,珍珠玛瑙滚落一地,在血泊中折射出诡异的光泽。
一名满脸横肉的校尉踹翻了青铜鹤灯,将嵌着翡翠的灯座塞进怀中,他咧开满口黄牙的笑声淹没在四周的惨叫里。
几个士兵为争夺玉如意扭打成一团,如意断裂的脆响引得更多人加入混战。
宫女们云鬓散乱地奔逃在回廊间,绣鞋早已不知去向。
梳着双髻的少女被绊倒在青玉阶前,杏眼中噙满泪水,她徒劳地攥着被撕破的杏色衣襟,却被络腮胡士兵像拎小猫般提起。
不远处的老太监跪在碎瓷片上拼命磕头,额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眉毛,他颤抖着从袖中摸出全部金瓜子,却被叛军一脚踹中心窝。
南宫,嘉德门。
嘉德门是通往嘉德殿的最后一道宫门。
在司马门被攻占之前,嘉德门内的禁军便已经将嘉德门关闭。
所以,当虎贲军冲到嘉德门的时候,被宫门给挡住了。
袁基骑马来到嘉德门前。
看着虎贲军正用从别处宫殿拆下来的巨型原木撞击嘉德门。
小皇帝刘辩,还有太皇太后董氏此时就在嘉德殿内。
“一炷香内,攻入嘉德殿,赏千金,封侯!”
袁基一声令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袁基的一番极力之下,士兵们拼尽全力,不顾头顶箭雨疯狂撞击着嘉德门。
嘉德门并非像是宫门那般的结实,所以没有多久,便被虎贲军蛮横的撞开。
进入嘉德殿之后,袁基便一路朝着嘉德殿的大殿内走去。
袁基踏过满地狼藉的奏章,脚下的战靴在墨迹未干的《乞粮疏》上。
走了两步之后,袁基脚下忽然驻足,剑目微眯盯着龙案后微微晃动的织锦屏风。
两个亲兵立刻会意,长矛粗暴地刺向屏风,绢帛撕裂声里传来孩童的惊叫,以及董太后的呵斥声。
当头发凌乱的太皇太后董氏被从屏风后面狼狈的拉出来的时候,还不忘呵斥袁基。
“袁基,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