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家园!效忠罗主!”
“开荒种地!也是精兵!”
邢道荣看着这副有些滑稽却又透着一股子狂热的场面,嘴角抽了抽,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小子,搞什么名堂?”
紧接着,赵平也到了。他比邢道荣更加沉稳,一言不发地观察着四周,当他看到那些正在操练的“农垦队”时,瞳孔微微一缩。
罗辰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热情地将二人请到主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邢道荣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放下酒杯,粗声粗气地问道:“罗老弟,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咱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那三万多石粮食,还有那些兵甲,打算怎么分啊?”
赵平也放下了筷子,微笑着看向罗辰,等着他的回答。
罗辰哈哈一笑,拍了拍手。
只见罗福带着几名仆人,抬着几个大箱子走了上来。
“邢家主,赵家主,二位在此次大战中功不可没,我罗辰铭记在心!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箱子打开,邢道荣探头一看,脸顿时就绿了。
第一个箱子里,装满了缴获来的、破破烂烂的黄巾旗帜。第二个箱子里,是一堆断裂的兵器和破损的盔甲。
“罗辰!你这是什么意思?耍我玩吗?”邢道荣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罗辰却不慌不忙,一脸真诚地说道:“邢大哥息怒!这可是我们联军大破黄巾的荣耀象征啊!我特地将缴获的张猛帅旗留给了您,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和脸面啊!”
说着,他又转向赵平,命人抬上另一批东西——几大卷码放整齐的竹简。
“赵家主,您深谋远虑,小子佩服。这些是我连夜整理出来的,关于如何安置流民、开垦荒地、恢复生产的详细方略。此乃安境富民之策,想必您一定比我更懂其中价值。”
赵平拿起一卷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计口授田、兴修水利的条条框框,他眼角跳了跳,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那粮食呢?”邢道荣双眼喷火地盯着罗辰。
“粮食?”罗辰故作惊讶地反问,“邢大哥,你忘了吗?会盟之时,我们三家可是歃血为盟,说好了所有物资都统一收归‘破敌公粮’,由联军军需处统一监管。如今大战刚过,数千将士需要犒赏,数千流民嗷嗷待哺,更要防备何义那伙贼寇卷土重来。这公粮,可是我们三家联盟的命根子,怎能私分呢?”
“你!”邢道荣气得说不出话来。
罗辰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语气温和地说道:“当然,两位盟友的部队劳苦功高,军粮供给,我罗氏绝不吝啬。从明日起,我会命人按月将贵部所需的粮草,准时送到府上……当然,为了账目清晰,避免误会,还请两位家主派人与我方的军需官做好交接登记。”
言下之意,粮食可以给你,但给多少,什么时候给,怎么给,都得我说了算。而且,我还要派人“监督”你领了多少。
赵平深深地看了罗辰一眼,缓缓地站起身,对着罗辰拱了拱手,脸上看不出喜怒:“罗家主思虑周全,赵某佩服。既然如此,剿匪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告辞。”
说罢,他竟头也不回地带着人走了。
只留下邢道荣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他看着罗辰那张年轻却带着一丝戏谑的笑脸,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目光不善的罗氏护卫,和远处仍在操练的数千“农垦队”,最终只能重重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场本该是剑拔弩张的分赃大会,就这样被罗辰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
不过联盟虽未破裂,但三家之间的那道裂痕,却已深可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