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泠音眼前一黑。
耳边也是嗡嗡的。
这两天又是受惊,又是受伤。
她现在身体和精神,都在崩溃的边缘。
紧紧闭上眼。
再睁开的时候。
眼前出现一双精致的男士皮鞋。
林泠音一愣,缓缓往上看。
长腿。
还是长腿。
精瘦的腰身。
宽硕的肩膀。
男人居高临下的睥睨。
“林泠音,你打算跪多久?”
男人讥诮的声音落下来。
林泠音才后知后觉。
自己现在的样子,的确有点蠢。
像极了给皇帝下跪的臣子。
可她也没办法。
要不是陆时宴催命似的找她。
她也不用这么窘迫。
她抿唇,压下心里的不爽。
忍着痛意,缓缓起身。
刚要站直,膝盖一软。
她手下意识一抓。
摸到一条滑滑的布料。
一扯。
男人的俊脸倏地凑到她跟前。
狭长的眸子里,茫然,诧异,然后是薄怒。
林泠音猛地看向自己的手。
正不偏不倚抓着陆时宴宝蓝色的领带。
砰!
脑袋里炸开花。
人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啊!
林泠音赶紧松开,好像领带烫手似的。
她踉跄着往后躲。
身子紧紧靠在门板上。
陆时宴极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动作缓慢却优雅地直起腰身。
手指动作慢条斯理。
将歪掉的领带整理好。
林泠音快速看了他一眼。
男人似笑非笑。
以林泠音最近与他接触来看。
他这个表情,正是在生气的边缘。
林泠音心又提起来。
不敢再看他。
这个男人真是阴晴不定。
她余光瞥见陆时宴缓步上前。
步调极慢。
像是逼近猎物的猛兽。
丝毫不担心猎物会逃掉。
林泠音使劲往后靠,脸撇到一边。
整个身子快要嵌进门里。
恨不得自己会穿门术。
赶紧消失才好。
雪松香萦绕在鼻尖。
林泠音觉得呼吸艰难。
一个力道捏住她的下巴。
将她的脸扳正。
林泠音被迫迎上陆时宴的视线。
男人眼睛里没什么温度。
声音更是低沉骇人,“知道错了吗?”
错?
林泠音早上有些低烧。
刚才跑了一路。
一身冷汗。
这会儿感觉脑袋更懵。
大脑没办法运转。
她第一时间想到,今天陆时宴在办公区没见到她的事。
“我早上跟张经理请过假。我要去医院,就请了半天——”
“医院?”陆时宴皱眉打断,“受伤了?”
他上下打量她。
目光落在她的膝盖上。
林泠音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
灰色宽松的运动裤上,有丝丝红色洇过来。
下一秒,天旋地转。
等她反应过来,陆时宴已经打横抱起她。
林泠音愣愣地望着男人的下颌线。
心仿佛被人捏住了。
呼吸都是紧的。
陆时宴将她放在沙发上。
抬起她的膝盖窝,放在自己的腿上。
隔着西裤布料。
林泠音感受到他磅礴的肌肉。
硬邦邦的。
脸颊一下滚烫。
她想撤回腿。
男人的手掌钳住她的脚腕。
让她动弹不得。
腿上一凉。
陆时宴撩起她的裤腿。
动作有些粗鲁。
碰到她的伤口。
林泠音没忍住,“嘶!”
陆时宴一顿,快速看她一眼。
目光落在她膝盖上。
上面的纱布已经洇透。
一路蹭来蹭去。
固定纱布的胶带,有一半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