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哪用得着演?
当年苏寒刚下连那阵子,刘勇班长为他“背锅”受罚,简直是家常便饭。
周海涛更是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对这事印象太深了,当年就是他亲手给刘勇下的“罚跑令”。
记得有次苏寒手榴弹投偏了三十多米,差点砸到观摩台,他气得当场就让刘勇陪着跑十圈.
最后刘勇累得趴在地上,苏寒红着眼圈给人捶背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连苏寒脸上的轻松也淡了些,他看向刘勇,眼神里带着几分歉意和怀念。
原主的记忆里,那段日子,班长替他受的罚,可比他自己挨的训还多。
李军导演察言观色,见众人表情复杂,顿时意识到自己的提议可能有些唐突,连忙摆手解释:
“哎呀,我就是随口一说,要是大家觉得不合适,就当我没说过。千万别往心里去,拍摄还是以大家的意愿为主。”
“李导,这还真不用演。”
刘勇突然开口,脸上带着几分苦笑,又有几分坦然,“当年苏寒这小子,可比镜头里演得能折腾多了。队列顺拐、射击脱靶、五公里掉队……哪样都少不了他。”
他这话一出,王浩立刻接话:“可不是嘛!我记得有次寒哥把步枪分解后装不回去,班长愣是陪着他在器械室待到半夜,第二天还因为全班内务不合格,被连长罚跑了五圈!”
“还有手榴弹考核那次!”赵小虎也拍着大腿笑道,“寒哥把教练弹扔到了隔壁连的训练场,吓得人家尖叫,结果班长被连长叫去‘喝茶’,回来就带着我们全班加练投掷,胳膊都甩肿了!”
周海涛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你们俩还好意思说?当时你们一个帮着苏寒藏不合格的靶纸,一个替他在队列里打掩护,要不是刘勇主动把责任扛下来,你们仨都得去跑十公里!”
刘勇无奈地摇摇头,看向苏寒:“那时候我总跟你说,‘进了三班的门,就是三班的人’,你犯错,我这个当班长的自然有责任。现在想想,那些罚跑的日子,倒也成了稀罕的回忆。”
“班长,”苏寒笑着说,“要不今天这罚跑,我陪你一起?就当……给当年的自己补个课。”
“可别!”刘勇连忙摆手,“你现在是少校,我哪敢让你陪跑?再说了,真要跑起来,你不得把我甩得连影子都看不见?还是我自己来,权当是重温当年的‘甜蜜负担’了。”
李军导演在一旁听得眼睛发亮,连忙对摄像组挥手:“快!摄像机准备!就拍这个!原汁原味的回忆,比任何剧本都精彩!”
“全体都有!”周海涛的声音陡然拔高,“立正!”
一百多个“新兵”齐刷刷地挺直腰板,动作整齐划一,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摄像机的镜头缓缓扫过队列,捕捉着每个人脸上紧绷的神情。
“刚才的五公里越野,你们的表现,烂透了!”
周海涛的声音里带着怒意,“尤其是三班!二十五分三十八秒!这是我带过的新兵连里,最差的成绩!没有之一!”
他顿了顿,脚步重重地向前迈了两步,目光如利剑般射向苏寒:“苏寒!尤其是你!队列走不好,射击打脱靶,五公里还掉队!你以为部队是你家开的?想来就来,想混就混?”
苏寒立正站好,低着头,肩膀微微垮塌,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同情,还有些新兵憋着笑——毕竟,谁都知道这位“新兵”是个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