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暖黄灯光在雨幕里晕成一团模糊的光斑,林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拐进左手边的青石小巷。
这里本是附近居民投喂流浪猫的"秘密食堂",可今晚连往常最热闹的垃圾桶都静悄悄的——没有橘猫大胖扒拉纸箱的哗啦声,没有三花教小猫捕猎的喵喵叫,连总爱蹲在空调外机上打盹的奶牛猫"乌云"都不见了踪影。
"怪了。"林晚嘀咕着,把登山包往肩上提了提。
阿嗷贴着她腿根走,尾巴尖时不时扫过她脚踝,这是它确认"主人在安全范围内"的习惯动作。
团子蹲在她头顶,湿漉漉的毛黏成一绺一绺,却还硬撑着用尾巴给她挡雨,活像顶漏了八个窟窿的破草帽。
"喵——"
一声尖细的猫叫从头顶传来,像根细针突然扎进雨幕。
林晚抬头,二楼防盗网上挂着只玳瑁猫,前爪被铁丝缠成个乱糟糟的结。
它毛色斑驳的脑袋往下垂着,雨水顺着下巴滴成线,可那对瞳孔却泛着和三花一样的诡异紫光,见林晚望过来,突然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咿呀"声。
"别怕,我帮你。"林晚把团子放在地上,阿嗷立刻挡在她身侧,喉咙里滚着低低的轰鸣。
她踮起脚去够防盗网,指尖刚碰到玳瑁猫的爪子,那猫突然弓起背,浑身的毛炸成毛球,"嗷"地一声扑下来,锋利的爪子划开她右肩。
"嘶——"林晚倒抽冷气,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玳瑁猫落地后没追上来,反而退到两步开外,弓着背发出"呼噜呼噜"的警告声,尾巴粗得像根泡发的黑紫色腊肠,和平时软乎乎的猫尾巴截然不同。
"团子,帮忙。"林晚摸了摸布偶猫的脑袋。
团子金绿色的眼睛眯成细线,喉咙里发出和平时逗猫棒游戏时一样的轻颤,突然跃起——八斤重的布偶猫在雨里划出道暗金色的弧线,前爪精准按在玳瑁猫后颈。
玳瑁猫挣扎了两下,突然浑身瘫软,像团被抽了筋骨的棉花。
林晚这才注意到,它腹下有块凸起的淡紫色晶体,随着呼吸明灭,像颗微型紫灯泡。
团子低头轻咬,"咔"地一声,晶核碎裂的瞬间,玳瑁猫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萎缩——圆滚滚的肚子瘪成一层皮,油亮的毛发失去光泽,最后缩成个毛毡似的团。
"这到底怎么回事?"林晚扯下工装裤衣角缠住肩头的伤口,血珠透过布料渗出来,在雨里晕开一片淡红。
她想起三花被团子咬碎晶核后的惨状,后颈泛起凉意——难道这些变异猫的命,全拴在这颗晶核上?
阿嗷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的低吼变得急促,尾巴绷得笔直。
林晚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巷口不知何时围了七、八只流浪猫,每只的瞳孔都泛着紫光,湿漉漉的毛贴在身上,却依然弓着背,尾巴硬得像根铁棍。
"喵——"为首的黑猫弓背炸毛,其他猫立刻散开,左三只右三只,把巷口堵得严严实实。林晚数了数,总共九只——和救助站里待领养的猫数量分毫不差。
"它们......是来报仇的?"林晚摸了摸团子的脑袋,布偶猫的金纹突然亮了几分,连眼睛都泛起淡金色,像两颗小太阳。
她想起救助站墙上贴的"待领养"照片,黑猫是总爱扒拉她白大褂的"煤球",虎斑猫是追着激光笔跑的"闪电",连那只短腿曼基康,都是总把罐头吃得满脸的"墩墩"......
黑猫率先发动攻击,四爪蹬地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