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重温了容诀的本性,他以为这件事全系大皇子一人所为,不想其中也有东厂的影子,甚至容诀所占因素不轻。
难怪之前容诀什么都不告诉他。原来如此,原来他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黄雀在后。
为了那个位置,他堪称不择手段,更准确来说,容诀从来都是如此,是他一直太过想当然了。细想起来,容诀也不算是欺骗他,他压根,直接连说都不与他说。
可是,即使容诀欺骗了他,少年明知也还是甘之如饴。因为他做不到放下,更不会妄图去改变容诀。
大抵喜欢一个人就是会接受他的一切。因为,这就是他喜欢的,全部的容诀。
他喜欢他所有的模样,居高临下,睥睨无尘,落拓俊美,哪怕是故意温声软语柔里藏刀地欺骗他,殷无秽也依旧爱他如初。
可是那天那场荒诞不羁的梦,让他倏然惧怕起另一件事。若是,容诀永远也不会喜欢他,甚至因此疏远他,抗拒他。
那他又该如何?
第47章
殷无秽再次见到容诀时距离他思忖不过一日。是的,他没有忍住,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是耐不住的。
只是,见面之后的气氛却不如他所想的那样松快。
两人甫一见面,俱是缄口不言。
殷无秽脑中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个旖旎狂悖的梦,恍若真实到让他连主动开口和容诀说话都变得异常艰涩,仿佛一开口就亵渎了那个人。
少年唇瓣翕动,看着他,连委屈都不敢直接表现出来。
沉默几许,终是容诀先抬起眼睫,道:“殿下。”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犹如天籁。殷无秽如蒙大赦,堵在嗓子眼的话霎时间倾泻而出,少年声音介于少年的清透和青年的低哑磁性之间,他心情复杂地低喃:“……阿诀。”
话音落下,容诀心脏轻轻颤了一下。
旋即被他掩饰地滴水不漏,化为主动莞尔:“殿下今日怎的过来了,是有什么政事要问咱家么?”
容诀唇角笑意不减,却无形之中将两人的距离严格框定在了政事之间,不论私交。殷无秽今日也确实是为了正事而来,只是,容诀分明和平日一般无二,殷无秽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拘谨滋味。
连想真心实意的亲近他都无从下手。
殷无秽不明白,怎么不过几日的时间两人关系就成了这样,他乌润的眸光看向容诀。
容诀仍自岿然不动地坐在软榻左侧,丝毫没有给他让榻的意思。殷无秽心里蓦地失落,旋即被他压下,坐到空着的右侧位置。
和容诀隔几而坐。
殷无秽侧首注视他的侧颜,讷讷开口:“五皇兄和他亲卫,竟是那样的关系,真是看不出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