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腹中胎儿不能安稳, 只怕……只怕有早产之象。”
荣蓁心头一紧,另一位太医道:“殿下如今有孕八月, 若是就此诞下孩儿,腹中孩儿会有不足之症。可若是强行保胎,不仅有损殿下贵体,对胎儿也无益处。”
她们两人说的话,荣蓁都已经明白,但这孩儿不能有事,她不能让姬恒再受打击,“我知道这孩子不足月,可你们受陛下之命照料帝卿,他和腹中的孩儿都要保住。不论你们用什么方法,我要他平安,也要我的孩儿平安!”
那两位太医自然是不敢含糊的,姬恒若在襄阳出了事,即便荣蓁不为难,皇帝也会问罪她二人,甚至祸连全族。
正在这时,姬恒腹中抽痛,额上渗出汗珠,荣蓁坐到榻边,取出绢帕替他擦汗,见他难受得紧,将他的手握住,姬恒手上用力,荣蓁只觉自己指骨都在痛,可他必定更痛。
荣蓁很少会迁怒于人,可眼下她厉声道:“你们既是宫中太医,难道连殿下如今的症结都解不了吗?”
那两位太医对视一眼,已是有了主意,而后道:“荣大人,眼下也唯有一个办法了,便是让殿下提前产下胎儿,我等定然全力以赴。”
荣蓁看向姬恒,他痛得不能自抑,却始终没有睁开双眼,脖子上汗水缓缓流下,将衣衫打湿,荣蓁握紧姬恒的手,替他做了决定,“便按你们所说去做吧。”
太医同恩生道:“我这里拟个方子,你赶快找人将药抓来煎熬,给帝卿服下,这是催产的药汤,再让人备好热水,还有婴孩襁褓,殿下生产便是今日了。”
恩生不敢马虎半分,连忙去做,荣蓁让府里管家随他一起去。
恩生一出门,才知道外面变了天色,不知何时便会下雨,他和管家匆忙走到院中,见那个男子就那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管家想说些什么,也没能说出口,两人从他身旁经过。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慢慢近了,停在他周遭,慕容霄抬起眼眸,却见来人是秦楚越,秦楚越道:“里面那位帝卿要提前生下孩子了。”
她以为慕容霄不会回应,可没想到慕容霄漠然道:“是吗?你的心愿也达成了吧。”
他说的没错,姬恒这个时候来寻荣蓁,几人之中最乐见此事的怕是只有秦楚越了,事情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好,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慕容霄可怜,若换成她,在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一样东西,最触手可及的时候,却突然成了梦幻泡影,只怕如今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秦楚越目视前方,道:“我应该是高兴的,可我也高兴不起来。慕容公子,有些事总要面对的,天下女子无不以子嗣为重,这样的事其实从来不需要选择。”
原来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荣蓁会为了孩子而和姬恒破镜重圆,他慕容霄只是个不值一提的过客。
秦楚越从他身旁离开了,她本可以留下继续看着这里的热闹,可眼下的事,也已经不需要她去做什么了。
不过一炷香功夫,天上便阴云密布,风雨卷席而来,雨势很大,慕容霄身体已经淋透,院中悬挂的红绸也被吹下,落在雨中,红色喜字更是斑驳的不成样子,顺着雨水滴下,仿若血泪一般,慕容霄向前走了几步,将地上的红绸捡起,眼睛酸涩得厉害,他垂着肩膀,一步步走回房中,这段路似有无尽长,慕容霄合上门,疲惫地倚在上面。
厢房里,姬恒服下汤药已经半个时辰,荣蓁守在门外,她从来不知男子生产竟如此艰难,姬恒的痛呼声传来,她紧紧按住门,太医在旁道:“荣大人放心,随行的李太医一直照料后宫的贵人,很有经验,陛下命他跟随着,便也是想到了今日。”
荣蓁怎么能不担心呢?她看向太医,问道:“还要多久?”
太医道:“这种事倒也说不准,有的男子很快便可产下孩儿,有的甚至要几天几夜。”
荣蓁心绪不宁,“几天几夜,你让他怎么受得住!”
但这也是她们无能为力之事,荣蓁只能这样等着,等到天色黑了,等到她以为姬恒怕是要熬过这一整夜,里面的响动忽而大了些,刹那间传来婴孩啼哭之声,可哭声却如同病猫儿一般绵软无力。
荣蓁再也等不得,推门进了去,房间里满是血腥之气,屏风挡隔着,恩生拦着她,里面的那位李太医拍打着婴孩,哭声这才大了一些,李太医将孩子交给旁人,从屏风后转出,见荣蓁进来,同她道:“恭喜荣大人,殿下平安产下一个女儿。”
荣蓁的视线落在屏风之后,开口时才发觉自己声音还在颤抖,“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李太医连忙道:“父女均安,殿下太过疲惫,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