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多加推辞,坐了下来,又往冯冉那边瞧了一眼,却见她并不落座,随意靠在一男子身上,将人当成了垫子。
荣蓁蹙了眉,微不可察,很快又恢复平静,只听冯冉击掌一声,便有一些俊俏的男子从外面进来,手中皆捧着酒,仿佛早已经被安排好,跪坐在几人周遭。
荣蓁往韩云锦等人身旁瞧了一眼,她们也早就习惯了冯冉的“厚待”,在官场中的应酬她也经历过,可冯府这遭,倒让她想起从前在苍山别院时的情景。若不是身边这男子衣料实在少的可怜,她也不会这般排斥。
身旁美侍为荣蓁将酒斟满,冯冉手臂撑着腿上,坐姿属实豪放了些,笑道:“倒不知荣大人酒量几何?”
只要不是极烈的酒,荣蓁还是可以多饮几杯的,但冯冉这般询问,她也只得道:“荣某酒量不好,只怕要让冯大人扫兴。”
冯冉笑了笑,“倒也无妨,我喜欢酿酒,倒也不算烈,一会儿可以请荣大人尝尝。我府上有个厨子乃是胡人,炙肉的法子与我们不同,但吃起来甚是美味,诸位可要多用些才是。”
荣蓁为官以来,并不常与户部打交道,若非几部都已请过,荣蓁还真不想赴冯府的宴。对于冯冉其人,荣蓁还是有些了解的。冯冉家族世代为官,她在户部也已有五年,在朝中时颇为圆滑,且私德不修,于府中放荡不羁。冯冉府中正君早逝,也未续娶,于男女之事上毫无节制,这在朝中都是有所耳闻的。可这般直接瞧见这些画面,荣蓁还是有些不适。
荣蓁年少时也是教坊中的常客,也见识过不少声色犬马的场面,可她却没想到冯府中竟有如酒池肉林一般。
身旁侍人倒了酒,荣蓁只浅浅饮了几口,冯冉盯着她,笑意深浓,颈边衣衫也被酒水打湿,“荣大人这般斯文,倒显得冯某有些粗鄙了。”
荣蓁笑道:“冯大人哪里的话。”她往身后看了一眼,而后又道:“实不相瞒,府里正君管得严些,若是醉酒,荣某实在不好交代啊。”
这冯府情形不明,为免节外生枝,荣蓁索性拿姬恒出来当挡箭牌,本以为这样会让冯冉收敛几分,可谁知冯冉竟愈发放肆起来。
只听她大笑起来,“荣大人这事的确难办些,可越是如此,越不可退让。堂堂女子,被一个男人困住,岂不是丢了我们女人的颜面。荣大人尽管放心,我冯府的下人口风甚严,这酒也不浓烈,荣大人尽管多饮几杯。”
冯冉竟软硬不吃,荣蓁不好太过拂她颜面,只将酒饮了,冯冉身旁那侍人掩唇轻笑,冯冉侧眸看他,“你笑什么?”
那年轻儿郎偎在冯冉肩头,道:“像这位大人这般的女子可是不多了,却不知这是家主的哪位贵客?”
冯冉嗔道:“越发没有规矩了,这可是吏部尚书荣大人。”
那侍人许是没有想到荣蓁这般年轻便做了吏部尚书,难掩惊讶。而荣蓁身边的侍人也有些怔然,为荣蓁倒酒时手抖了抖,洒在了外面。
冯冉道:“看来的确是我娇惯了你们,竟连酒都倒不得了。”
那侍人连忙求道:“是奴的错。”
荣蓁侧眸看了身边男子一眼,他似乎与旁人不同,虽十分温顺,但并不会像其他人那般逾越。荣蓁温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无妨。”
冯冉道:“荣大人可觉得此子面熟?”
荣蓁闻言往身边人面上看去,这男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她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荣蓁摇了摇头,冯冉缓缓道:“他母亲是前礼部侍中于酆,只因贪腐了建造宫殿的银两,被陛下下旨抄家,男子悉数入了教坊,成了这下‖贱之人。我将此人赎出,留在府中做了侍奴,只是他天生不驯些,我实在无兴致梳笼,他如今还是个清倌。”
荣蓁眉间皱着,当初颜佑安便是入了教坊,即便她求了徐贵卿帮忙,将颜佑安赎了出来,可依旧改不了奴籍。听冯冉言语间贬低身旁男子,又想起颜佑安来,她心头有些不悦。她隐藏着心头的厌恶,正要答话。
恰在这时,管事让人送了些炙肉和酒进来,冯冉也不再提方才的事,反而道:“快尝尝这炙肉,若是冷了,便失了鲜嫩的味道。”
而那炙肉摆到了荣蓁面前,只见那炙肉上面还带着微微血迹,身旁的男子小心服侍着,取出匕首,替荣蓁将那炙肉切成几块,这肉竟生熟相间。而后又倒了一碗酒摆到案前,这酒色竟有些鲜红,荣蓁抬眸看向冯冉。
冯冉却仰头将酒饮下,身旁侍人替她擦拭着唇瓣,冯冉道:“这可是新鲜的鹿血酒,配上这炙肉最是美味。荣大人可不能再推辞了,以免说冯某待客不周。”
荣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