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忽然有了响动,隐约传来说话声,雨霜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门房的过来传话,说是孟丞相莅临摄政王府,可是王爷和管家都不在,底下的人又不敢来找王妃。
因为王爷不允许任何外来的人接触王妃。
可是丞相一定要进来等王爷,在厅堂里坐着。又指责摄政王府无人接见,话里话外说王妃无礼,所以门房的人过来传话。
雨霜第一个反应是不行,王妃怀着孕,怎么能去见外男?丞相此举居心裹测,分明要逼王妃出来。
但是已经晚了,楚元虞听到了动静,开口道:“丞相夜晚登门,想必是跟王爷有要事相商,不知是否用过晚膳。”
“王妃万万不可啊。”
楚元虞起身往外走去,“说来这么些日子,我还未曾出过藏月阁,王爷日夜操劳,我也应当替他分担才是,你们勿要阻拦。”
“来人,传膳,我要接见丞相。”
楚元虞说话间神态恣意,皇族贵胄的气息浑然天成,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无端回来,震慑住了一群人。
“是……”侍女不敢多言,转身去吩咐下人了。
而楚元虞也打扮了一番,不能落下了面子。之后在门房的带路下一路出了藏月阁,左拐右弯,脚下生风走到了摄政王府的正厅。
莆一踏入,楚元虞跟坐于席上的孟庭阙撞面,脑海中霎时闪过无数亮光,都是与眼前的男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她什么也没能抓住。
头上撞到的伤太过严重了,她到现在也没能想起什么。
楚元虞压下心绪,先扬起笑颜朝向他,“丞相,有失远迎。”
孟庭阙从见到楚元虞开始,心里一直处在震惊当中。
变了,变太多了。好像回到了先前慕容府还未倒台前,楚元虞气宇轩扬,女扮男装做太子时,耀眼如神。
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孟庭阙不断斟酌如何去形容。他目视楚元虞翩然坐在他对面,眸光清澈,不见忧愁怨苦,只有至善至美。
孟庭阙恍然大悟,她是回到了从前,但没有被党派纠葛困扰,也没有了身为太子的重担。
此刻的她只是一朵无忧无虑的梨花,也许有孤傲清冷,让人不忍摧残,但也失去了自由,忘记了责任。
第60章 “萧随,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孟庭阙从沉思中回过神, 见对坐的楚元虞淡雅卷着衣袖斟了盏茶,递向他,“大人, 先用茶和膳食, 王爷之后回来。”
“嗯,好。”孟庭阙观她神色,彻底确认她是失了记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他接过杯盏, 状似不经意问:“早有听闻王妃与摄政王情投意合,怎的婚宴还未补办?”
什么?楚元虞一怔,她没有跟萧随成亲?
“大人此话怎讲,我是摄政王府的王妃, 京都不是人尽皆知么。”楚元虞莞尔一笑, 滴水不漏。
“哦?那应当是私下办了。”孟庭阙垂眸抿了口茶, “我观王妃姿色甚美, 也难怪王爷将您私藏王府,不让出门。”
楚元虞敛了笑意, 这话怎么听都是阴阳他们,哪哪不舒服, 她正色道:“大人您此言差矣。若是您到府上,只是为了奚落摄政王,我只能恭请您回去。”
孟庭阙心里忍了又忍,听她一口一个萧随,膈应得很, 等她恢复记忆想起今日的言行, 不知是否悔恨。
“王妃勿怪,是孟某出言不逊, 还请王妃谅解。”孟庭阙以茶代酒,敬楚元虞一杯。
楚元虞面色淡然,受了他这一盏茶,不咸不淡开口:“大人用膳,妾身便不奉陪了。”
“慢……王妃可还记得,当日你我在雁江河畔吟诗作对,共赏美景……”孟庭阙此言是假,只是为了拉扯住欲走的女人。
她若是离开,孟庭阙不就白来了么。
楚元虞闻言心中一颤,她跟丞相还有这段情缘?她听了后反而后悔,早知如此,她便不来接见。
“大人不知,我失了记忆,过往的事早已经不记得了,您莫要再提。何况我已嫁为人妇,各自欢喜,也是情缘因果。”楚元虞起身,这时门外守着的丫鬟进来传话。
“启禀王妃,王爷命鹿神医来为您诊脉,人已经在藏月阁等着了。”
“好,我们过去吧。”楚元虞起身,脑海中灵光一闪,“可是王爷回来了?”
“是,王爷正要往这边过来,让您先回藏月阁。”
孟庭阙同样起身,脑海中闪过萧随那张阴狠的脸,他心沉下,伸手拦住将要走的女人,“王妃留步,臣有话要说。”
话音刚落,门外下人说着:“王爷。”
萧随高大的身影映入二人眼帘,楚元虞面上浮现喜色,孟庭阙则眼眸暗沉,来的这般快。
“别来无恙啊,孟大人。”萧随的眸中说不清什么情绪,只有心里知道恨不得杀了孟庭阙,他踱步至楚元虞身旁,很自然地揽住她一截细腰,往怀中拉着。
孟庭阙平静回他,“有劳王爷款待。”
“孟大人似乎擅于……一些苟且卑贱的事?若本王没记错的话,这是大人第二次趁我不在家,来引诱本王单纯、无知的王妃。”萧随言辞咄咄逼人,将死之人,他谈什么和气。
楚元虞闻言心中隐约有不适感,大抵是感受到男人心中的怒火,说出来讽刺孟庭阙的话,也隐隐有迁怒自己之意。
下一刻,萧随宽大的手覆盖住她的手背,慢慢牵紧,将温热传递给她。
微妙的歉意顺着手攀岩到心尖,楚元虞舒展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