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没有,我以为他在帮我提升修为,后来知道了他把我当成情人,我也不敢拒绝。”弦汐缩了缩,轻道:“我有些怕他。”
李师盈一叹:“正常,有几个人不怕他呢。”
随后问:“那你们那天又是发生什么了,他为什么绑你,还把你弄成那样?”
“那天晚上谢澄跟我告白,说要娶我,我犹豫了,没马上拒绝,玄濯就……生气了,觉得我背叛了他。”
“还真是伴君如伴虎。”李师盈听着都有点心悸,完全不敢想象弦汐那晚都经历了什么,接着问:“那他走之前有给你留什么话吗?比如以后会不会还来找你之类?”
问完她才想起来,弦汐那天都烧成那样了,想必就算玄濯说了什么,她也不会记得清。
弦汐道:“没有……他应当是直接走了。”
李师盈安抚地摸摸她:“他最好也别再找你,跟那种人牵扯上关系只会遭殃。”
弦汐觉得此言在理。
跟玄濯拉近关系以后,她的生活似乎总是很混乱。
一想起那夜玄濯冰冷愤怒的眼神,还有那些痛苦,弦汐便不由一阵后怕。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跟玄濯就此分别吧……
她抱着这样的念头,又与李师盈说了会话,渐渐入眠。
李师盈侧身看着她。
说起来,她跟弦汐差的岁数也不算很大,也就八九岁。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比起姐妹,大多时候她对弦汐更像对半个女儿一样。
许是因为弦汐做什么都有些慢,反应也比别人慢,所以看起来总是呆呆傻傻,不太聪明的样子。
让人觉得她非常需要看管照顾。
李师盈还记得弦汐刚来木峰那阵,明澈经常嘱咐她们这些年长的平日多看着点弦汐,但是年纪过大的又有自己的事要忙,因此看顾弦汐的差事基本就落在了最年轻的她和付眠头上。
付眠是个爱玩的,没耐心带孩子,她也只好独自挑起重担。
幸而弦汐很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哭也不会闹,非常让人省心。
但偶尔也会令人发愁。
比如那次,她测验弦汐剑法。
因为弦汐年岁和身形都实在太小,连最轻便的桃木剑里都没有她能拿得动的,所以一直都是以树枝代剑,李师盈便也削了个木棍拿在手里,指着她,道:“来,攻过来。”
弦汐犹犹豫豫地用树枝打了下她的木棍。
李师盈道:“你打我的剑干嘛呀?你要攻向我本人。”
弦汐童音细弱:“我不想打师姐。”
“你又伤不到我,怕什么。”
“那……我也不想打师姐。”
李师盈不免有些许心软。
但心软归心软,该测验还是得测验:“不可以任性,你要是还不好好挥剑,我可要跟师尊告状了。”
年仅七岁的弦汐自然很怕这个,是以踌躇片刻,又举起了树枝。
然后没动。
为了激发她的斗志,李师盈向前一步,轻轻一木棍戳在她肩头。
弦汐被戳倒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什么也没说,也依旧不动。
李师盈见状也委实不忍再戳第二下,便只挥了挥木棍,口头威胁道:“再不攻过来,我还会打你哦。”
弦汐闻言,绷着小脸沉思两秒,树枝一放,抱着头蹲在地上:“你打吧。”
李师盈:“……”
她没招儿了,于是牵着弦汐前去观穹殿,想问问明澈该怎么办。
守在观穹殿的弟子说,明澈还在炼丹房炼丹。
李师盈正要带弦汐转去炼丹房,手上却微微多了点阻力。
她回头,垂眼,“怎么了?”
弦汐睁着干净明亮的大眼睛看她,眼里微有担忧:“师姐,不要去那边,有石头打。”
“有石头打?”李师盈没懂。
弦汐解释:“上次,我在那里扫地,有石头打。”
李师盈寻思两秒,琢磨过味儿来——
有人偷摸欺负她呢。
居然连这傻孩子都欺负!她登时火冒三丈,拉着弦汐就往那边走,“上次你是在扫地是吧?你这回再扫一次,我倒要看看这石头哪来的!”
弦汐依她的话,拿笤帚又扫了一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