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急得眼睛都红了,“那怎么办?咱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佟嬷嬷看向了宋满,她知道宋满今天的意思,她既然上了这条船,就没有回头的路,安居两年,遇事关头,便是她尽心尽力办事的时候。
从前安排乳母、管制这屋里的事,都是小打小闹,今天她再不拿出真本事来,主子对她,便要另加考量了。
佟嬷嬷向宋满稳稳一福身,“福晋厚爱,主子可想好如何报还了?”
宋满将拭过泪的丝帕放下,看向炕上冬日新换的紫檀螺钿架绣柿柿如意炕屏,“福晋有孕,是开枝散叶之喜,我身无长物,便为福晋手绣一架瓜瓞绵绵百子千孙插屏为贺吧。”
这种插着刺绣图样的单面炕屏有一米多长、一米高,中间刺绣的部分很大,还是瓜瓞绵绵百子千孙那样费力的图样,堪称费时费工的典范。
在专业绣娘手里当然不算什么,但由宫中这些养尊处优的女主子来绣,就是了不得的“有心”的代表,举个例子,张氏去年过年献给四福晋一架手绣的小桌屏,两个巴掌那么大,绣送子观音图,绣工精细,已经备受赞扬关注,宋满直接上炕屏,纯属的以量取胜。
这个炕屏不能叫宫人帮绣,必须全部出于宋满之手,宋满倒是不担心做出来的成品,她的手艺承袭于原身与懋嫔,她吸收了七八分,又自己好好研究过,还是很过得去的。
她平日鲜少做刺绣,只是嫌伤眼睛,懋嫔到老年眼神极差,昏暗室内两步之外的东西都不太看得清,又常年脖子疼,就是年轻时除了刺绣无以消遣落下的毛病。
她有时间大可以读书插花,这两年元晞在身边,怕小孩吞玩小珠子,她做珠花的时候少了,但又将书画琴艺捡了起来,这些原本是她的童子功,如今变成了“四阿哥教的”闺房之乐。
她进步很快,四阿哥倒是挺开心的,非常自豪,认为自己有教学生的天赋。
想到当年爸妈大把撒出去的红票子,宋满笑而不语,有没有一种,这都是名师指导出来的,您只是捡了个成果呢?
她偶尔动针线,不是给元晞做东西,就是给四阿哥做,虽然不多,但手艺好也是院里公认的。
前阵子福晋第一次赏,她献上的小衣服是早就做好的,因为时间早,四福晋彼时怀孕才几个月?她便立刻献上,已经算是很有心。
但如今福晋如此厚待,将人们的阈值步步拔高,她如果还只是献上小衣裳,就显得力度不够。
得来把大的,让人人都知道她对福晋的尊敬与用心。
佟嬷嬷听了她这话,就知道她明白着呢,露出一点笑意,“是耗神了些,主子慢慢做着吧。”
就是要做到南薰殿里人人皆知才好。
春柳听了二人话里的意思,有些担忧:“那东西多耗神啊,主子您这身子还不到三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