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份教训,他总算是将这伤放到心上了,接下来的沐浴中,他再没叫那处沾水。
全身上下的血迹皆被冲洗干净,允棠穿上浴衫,坐到床上擦拭长剑,看着剑上干枯的血迹,有些后悔起来,着实太过冲动了,不该用这把剑去斩那些烟花柳巷之物的。
任君川说,这把剑应该用来上阵杀敌,斩贪官污吏,此话说的极好,他格外认同,这么一想,刚刚真是暴殄天物。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家奴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世子,都处理了,小的还拿来了药。”
“进来吧。”
房门被自外轻推开,家奴将药瓶递到了允棠手上。
“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回去,再不休息天都该亮了。”
“好。”
家奴离开后,他打开药瓶,小心翼翼的涂抹上药,可惜,哪怕下手再轻,该疼还是疼。
“嘶——”允棠咬牙坚持着,心中格外懊恼。
早知道不对自己下狠手了,反正只要剑朝脖子上轻轻一放,就能将那人治的服服帖帖。
忍着疼,费了半天力气,才上好药。他侧眸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很快就能去向母亲请安了,她知道自己回来,肯定会很高兴吧。
允棠脸上露出一抹笑,起身特意寻了件有领的衣物穿上,怕母亲看到脖子上的伤。
忽然,笑意戛然而止,僵在脸上……
他忘了,母亲的眼睛已经失明……
寂静的阁内传来一声沉重的呼气,允棠用了许久,才强压住心底反上来的酸楚。
天色已经彻底转亮,他走出东阁,前往母亲居住的地方。
到了门前时,他却犹豫了。
驻足许久也迟不迟无法鼓足勇气,他不敢面对卧病在床的母亲,记忆中的她,曾经是那样的仪态万方……
“堂叔!”允泠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小子嗷嚎就是一嗓子,允棠吓得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贼羔子,你小点声!”
“怎么了?”允泠听话照做,屋内却传来了王妃柔和的询问:“是泠儿吗?”
“哎,是我,我来给您请安。”他放大音量后,又小声凑回允棠耳边:“咋滴?堂叔你还不好意思见自己娘了?”
“你屁股痒痒了是吗?!”
瞧见堂叔要踹人的架势,允泠迅速捂着屁股朝一边躲了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