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愠怒道:
“小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这瓶子是仿的?有何依据?信口开河,是要负责任的!”
他转向刘掌柜和众人,“诸位都是行家,给评评理!这小子空口白牙污蔑王某打眼,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目光看向周富贵,带着狠厉,“我看你也就是个哗众取宠的!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你要是能在这店里,花两千块以内,淘到一件比我这瓶子更开门的真品、更值钱的东西,我王某人当众向你赔礼道歉!反之,你不仅要给我赔礼道歉,还得在你这直播间,当着所有观众的面,承认你是个不懂装懂、信口雌黄的小丑!敢不敢?”
“哗!”人群炸开了锅。
“王老师动真格的了!”
“这小子完了!”
“让他嘴欠!”
刚才认出周富贵的眼镜学生急得直跺脚:
“富贵哥!别冲动啊!王老师是专家!”
工装汉子也一脸焦急:
“是啊小兄弟,算了吧,认个错…”
周富贵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笑嘻嘻,迎着王老师咄咄逼人的目光,朗声道:
“行啊!王老师既然想玩,我周富贵奉陪到底!赌了!诸位都是见证!”
他目光扫视,寻求公证人。
这时,角落里那位一直沉默、穿着灰色中山装的老者,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分量:
“老朽不才,姓陈在古玩行当混迹几十年,薄有虚名。若二位不弃,老朽愿做这个中间人。”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响起几声低呼:
“陈老?是省博物馆的陈老顾问?”
“真是陈老!他可是咱们省古玩界的泰斗啊!”
“有陈老公证,绝对公平!”
王老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更深的笃定,有陈老在,更能让这小子输得心服口服!他立刻拱手:
“有陈老公证,再好不过!”
赌约立下,整个聚宝轩的目光都聚焦在周富贵身上。
有的嘲讽、有的好奇、还有等着看笑话的。
周富贵毫不在意的开始在店里慢悠悠的转悠起来。
望气术运转到极致,感知着器物散发出的“气韵”——年代感、工艺水平、神韵…货架上的东西大多“气”都平庸浮躁。
周富贵走到一个堆放杂项、落满灰尘的角落。
这里的东西更不起眼,破罐子、旧书、生锈的铜器、卷轴、甚至还有几个脏兮兮的瓷罐。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靠墙根放着的、落满厚厚灰尘、毫不起眼的卷轴画上。
这画轴颜色灰暗,轴头破损,一看就饱经风霜,像是被遗弃的垃圾。
但在周富贵的望气术感知中,这卷轴内部却隐隐透出一股极其内敛、深沉、如同古井深潭般宁静悠远的“气”!
这股气韵之醇厚、之精纯,远超那个王老师的那个梅瓶!
更关键的是,那看似破败的卷轴表面,灰尘掩盖之下,似乎透出极其精微细腻的丝绢纹理!
周富贵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装作漫不经心地拿起那卷轴,掂了掂,又对着光看了看轴头,做做样子,然后皱着眉头对刘掌柜说:
“掌柜的,这破画…轴头都烂了,灰比画还厚,挂墙上都嫌寒碜。便宜点卖我得了?拿回去糊窗户都嫌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