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口,蔺则安便大喊道:“是我,是我在他粥里下的毒又怎样?”
蔺家军的一众老人听着蔺则安将这事认下心凉了半截。
副将更是快步走到蔺则安跟前:“你说什么?”
坐在地上的蔺则安,脸颊被打得高高肿起,唇角都渗出血来,嘴里还是含糊不清地吼道:“是我做得有怎么样,若是蔺明易死了,我就是蔺家唯一的血脉,你们要杀了我不成?”
陆文宣起身一脚将蔺则安踹翻在地。
站在营帐外的蔺家军在蔺则安这番话下愕然,谁都没想到一向窝囊的蔺则安,竟敢弑兄!
蔺则安倒在地上,仿佛已经感知不到脚腕上的痛楚,一双眼冷冷地看着陆文宣:“他躺在军帐内生死不明,可是我还活着,要是我也死了,摄政王以后想要看看这张脸都难。”
陆文宣恨不得现在就拔剑杀了蔺则安,可一贯的理智却提醒着他先静下来:“是谁指使你的。”
蔺则安道:“没有人指使我。”
“商丞川吗?”
听见陆文宣这样问,蔺则安顿时急了起来,他爬向陆文宣脚边摇头道:“跟丞川没有关系,是我恨毒了蔺明易,是我想他死的!他死了,我才能出人头地,我不愿意一辈子被人提起来时,只是一句蔺明易的弟弟!”
陆文宣沉下脸来,看着蔺则安这个时候还在维护商丞川,气得浑身颤抖。
哪怕是一直跟随蔺老将军的兵士,也被蔺则安这番话寒了心。
“蔺则安,我再问你一遍,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现在说出来,可以免于皮肉之苦。”
蔺则安咬牙切齿道:“我就是恨他,为何什么都属于他,若他没有出生,我又何至于生来羸弱,继承父亲衣钵,在王都中被人称赞艳羡的人本该是我!”
陆文宣最后还是没忍住抬脚踹向蔺则安的脸,怒骂道:“疯子!”
鼻血喷出,蔺则安现在的脸又红又丑,看起来就像是个滑稽的小丑。
当跑入林中时,他从一开始的惊惧,想不通为何商丞川会给自己一包断肠散,再到后来的欣喜,回想着蔺明易在桌案边呕血的模样,他开始想如果蔺明易死了就好了。
他不想再笼罩在蔺明易的阴影之下。
想着账内人苍白的脸色,他匍匐在地上笑了起来:“我样样都不如他又如何,他还不是会死在我的手上,我俩一同来又一同去死,真好……”
陆文宣看着蔺则安这副疯状,只觉得恶心,他摆了摆手,示意身旁的阉官把人拖下去后,才起身进到了蔺明易的军帐。
“王爷,蔺将军已经没有生命之危了。”
陆文宣点了点头,罢手道:“你们都退下吧,本王想单独与明易待会。”
军帐内的大夫们微微欠身后,相继离开。
陆文宣走到蔺明易的身边坐下,他握住蔺明易的手,柔声道:“手好冰。”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阴风带到了榻边的烛台,烛火灼伤了陆文宣的手背。
陆文宣捂着手背,看着倒在脚边又莫名熄灭的蜡烛,疑惑地紧起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