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
蔺明易双眼拉开了一条缝, 侧耳听着屋外的说话声, 直至陆文宣的脚步声走远,他才闭上眼继续坐在炕上休息。
这一睡, 再度醒来已是翌日清晨。
因战场上留下的旧伤,五脏六腑仍隐隐作痛。
哪怕两年前在城楼上打守城战那段时间, 也用弩箭多余长弓,昨日在猎场中跑了一日, 又在短时间内拿下几头大的猎物,便是随意动一动,肩膀与手臂都又僵又疼。
他坐在炕上活动着上身, 偏头看见花白堇的狐狸脑袋时,赶忙拉过被褥挡住了狐头。
花白堇睡得朦朦胧胧,张大嘴打了个哈欠,雪白的身体扑在炕上,懒洋洋地伸张着后背。
那褐色的狐狸眼眸舒服地微眯成一条线, 爪子踩了两下枕头。
将军的炕上突然出现一只狐狸。
吓得前来伺候花白堇起身的阉官都没能抓住手中的铜盆,随着哐当一声,铜盆在地上转了几圈后,盆中的清水洒了一地。
那个端着铜盆进来的阉官脸色苍白,嘴里大喊着将军的帐中有狐狸,往远处跑去。
看着花白堇歪着头,一脸懵懂地向着门外眨眼睛,蔺明易无奈地揉捏着额角,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变回去。”
花白堇疑惑地看向蔺明易,抬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脸上的惊恐之色不比刚逃一样跑出门去的阉官少。
“我的狐狸爪子怎么漏出来了,不应该啊!”
他说着在炕上蹦跶了两下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爪子,眼中惊惧之色更甚。
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九尾狐,此时像是只无头苍蝇般在炕上走来走去。
“变不回去了,我可是千年的狐妖,这样就变不回去了,我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说到悲伤处,他还坐在火炕上用两只雪白的爪子捂住了脸,嘴里不断喃喃着变回去的,快变回去……
屋外脚步声逼近。
蔺明易抓过被褥往花白堇身上一盖,起身向帐外走去。
刚拉开帐帘,便迎上了陆文宣焦急的目光。
“没事吧?我听下人来报,说是你屋里闯进了一只白狐。”
蔺明易瞥了一眼陆文宣旁边的阉官,疑惑道:“狐狸?什么狐狸?”
这件事因这阉官边跑边喊惹来了非议。
想来现在参加围猎的官员有不少都知道了他房中惊现白狐的事情。
陆文宣蹙紧眉心,拉着蔺明易的手臂认认真真为其检查了一遍身上的伤势后,才扶着他的肩头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
蔺明易浅笑:“只是听一个小阉官的信口胡诌就把你吓成这样,不过三年未见,摄政王这模样倒让我觉得有些陌生了。”
陆文宣垂下眼帘,沉默了几秒后抬手屏退左右。
他拉开帐门一角看向屋内道:“花大夫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