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宣看见她眼睛一亮,也坐直了身。
旁边兄弟说:“咋了,抽筋。”
陆承宣冷睨他一眼:“老子他妈窝久了伸直动动怎么了,就你爱嘴炮。”
陆大少爷在圈子里人脉广,混迹国外也风生水起,靠着家里资产和给他的本钱就成天超跑名表各种玩,这陡然一出声,大家也只是怵着,不理解又不敢作声。
陆承宣也说:“不跟你们说,尿急,我先走了。”
没人管他,陆承宣一个吊儿郎当出来,等走到温晚宜那儿去,直接胳膊肘碰了碰她肩膀:“哎,干嘛呢,不在你那二楼包场玩了?”
温晚宜本来在打电话和自己管家说事,面色凝重且极度认真,陆承宣突然打招呼,她也顿了下,扭头看他一眼,没理,转头接着自己说话。
“我要他开会也立即中途暂停来给我回个电话,这电话回不回来,事情解决不了,他自己拿公司股份来跟我说话。”
陆承宣这一听就知道她跟她老子在讲话,说:“咋了,又出什么要紧事,跟你爸这么说话。”
温晚宜也手心盖住了麦,回头和他说:“我妹惹了事,我找他,你先别说话。”
陆承宣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没辙,一边旁边等着一边看看这大厅里璀璨闪烁的灯,向来桀骜的陆大少爷头一次也观察到,这灯可真灯啊。
等温晚宜打完了电话,才有工夫看他:“你怎么在这,吃饭?”
“问我?你呢,这大晚上的不安心在家养胎,搁外边来带着孩子到处跑什么。”
“出来吃个饭。”
“早看见了,那外头的宾利恨不得远远闪瞎我狗眼,搞得今晚这底下散客都在猜是京北哪位名门带了太太出门,原来是你啊。”
陆承宣笑:“我那哥们一个个都问我,我给你遮掩着,一个劲说不是你,就怕你这婚姻见不得光,不能外传。”
“没什么外不外传的。”
温晚宜本想着自己父亲那事,看到他,忽然也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和褚子健熟,跟他经常在联系?”
“是啊,怎么了,今晚他也在这吃饭呢。”
温晚宜都知道,下来这段时间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
她道:“那你替我和那朋友说声,他如果现在在这呢,现在带温瑶岑过来找我,如果不在,那也给我过来,五分钟之内。”
早春的夜晚,乘着江风是丝丝入扣的沁凉。
褚子健本来都带着温瑶岑吃完了晚上正开车去订好的酒店路上,温瑶岑这一路还在副驾上听歌嗨皮,陆承宣一个电话进来,他这边就不好过了。
兄弟语气严肃较真地要他回去,褚子健这车才刚开出去五分钟呢,哪有掉头的道理。
不管不顾往前开,可过了会,圈子里那兄弟伙们一大家子消息都过来了,问他褚哥在哪。
褚子健开着车,越开越没底,也找了个车道掉头。
“好家伙,什么情况,今天都想我呢。”
温瑶岑本昏昏欲睡着,也被这消息惊醒,缩着脑袋说:“怎么了?还回去做什么。”
“他们找我,不知道呢。”
温瑶岑也有点不耐烦。
褚子健在他兄弟面前,其实没什么说话权,纸老虎。
要说话语权,陆承宣那样的公子哥才说得上是一圈子里的老大,呼风唤雨,他要什么就有什么,要褚子健回去,那他也没什么不去的理。
路况好,掉头回去开三分钟就差不多到了,可没到里厅,褚子健远远没下车就看见了在大堂处的那道身影,解安全带的他就开始怵。
“温晚宜怎么在这儿?她不是该在加班吗。”
温瑶岑也没想到,光听到她姐这名字她就酒醒了大半,望着那里头,伸着手不敢解安全带:“我姐,她做什么……”
那边,两人刚进去就听见温晚宜在打电话,语速平稳,但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决断,隐夹杂了几分诮笑。
“偏爱?温高峯,这些年,你对我有过什么偏爱,不都是给你那个新家庭了吗,你和你现在的家庭有多美满我不在意,但你不能侵犯我的权益。我在这里过得平平稳稳,你一手让你那妻女踏入我生活是什么意思?试探吗?还是践踏。”
电话里,温高峯也句句苦心:“晚宜,你这是又怎么了,我这当爸的还在股东会议上呢,你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就要听电话,这来听电话就算了,你劈头盖脸给我一顿骂,这我是当爸的还你是啊?还有那个什么践踏,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耿姨和妹妹做了什么你包容下不好吗,那爸爸不也是希望我们一家四口好好的吗。”
“你不用在这里给我假好心。”温晚宜语气冷静,诉求也极度清晰:“我现在只说你女儿在这做的事,她在家乱动我东西就算了,出门狐假虎威,现在做威做到了我朋友头上,这怎么说?”
想着,又像是想到他那句一家四口,温晚宜冷笑了下:“别什么一家四口,我从来只有我妈我外婆一家三口,你那个话我听了都恶心。”
“好好,不说这些。你就说温瑶岑怎么了吧,她这次怎么惹你了,爸爸我端水端平了,这次我肯定好好地解决她。”
温晚宜知道他心情好时候向来好说话,现在说解决,其实是等不了他解决的。
单是看在他那个妻子份上,像这样的男人为了自己传统小家好,只会向着那边,她不信这样的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