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儿眨巴着一双美眸的样子,显然并没有听懂。然而,玉柱却已经明白了。
十七爷,也就是宫里的十七阿哥胤礼,今年刚满九岁。十七阿哥的生母陈氏,侍奉于皇帝的身边二十几年了,因是汉女的缘故,至今为止,还是个没有册封过的庶妃罢了。
庶妃,不过是嘴巴上,说的好听而已。其地位,异常之尴尬,充其量也就相当于答应或是常在罢了。
堂堂皇子的生母,地位却低得令人发指,由此可见,十七阿哥是多么的不受宠?
隆科多想让玉柱去给十七阿哥做哈哈珠子,借此洗白所谓外室野种的恶名,还真的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玉柱心里明白,所谓的哈哈珠子,也就是伴读陪玩的高级小厮而已。给十七阿哥当哈哈珠子,好处固然不少,缺点也很明显。
假如,十七阿哥犯了错,挨打受罚的必定是身边的哈哈珠子。
“阿玛,儿子喜欢读书,想当满洲进士,将来替额涅争个扬眉吐气的诰命夫人回来。”玉柱的话不多,却一下子戳中了李四儿的泪腺。
李四儿霍的站起身子,一把抱紧了儿子,又哭又笑的乱喊一气,“我的儿啊,心肝啊,宝贝啊……”
隆科多见了此情此景,不由连连叹气,越发恨极了家中的嫡妻赫舍里氏。
李四儿最大的恨事,不仅仅是出身太过于低贱,因此一直为人所耻笑。
心理上的极端扭曲,让李四儿变得疯狂起来。从玉柱会说话开始,李四儿就教他喊额涅,而不是额娘。
满语之中,子女称呼正室嫡母为额涅。相对应的,称呼妾室,则为额娘。
隆科多明知道李四儿在乱来,却一直视而不见,让嫡庶分明的礼法规矩,彻底变成了一张废纸。
“你可想好了?八旗进士中的满洲进士,异常之金贵。国朝肇基以来,仅有区区数人而已。”隆科多皱紧眉头,紧盯在玉柱的脸上。
俗话说的好,知子莫若父!
打出生开始,玉柱就被李四儿宠坏了,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大字却不识得几个
四年前,刚满十岁的玉柱,突发高烧不退,差一点就病殁了。
谁料,玉柱大病了一场之后,居然从此不胡闹了,整天窝在书房里练字苦读。
当年,隆科多还没出生的时候,康熙已经是皇帝了。那时,整个朝堂之上的佟家人,多的数不过来,被人戏称是“佟半朝”。
隆科多嫡亲的姑母,即孝康章皇后,是康熙的生母。他那位嫡亲的姐姐,也就是孝懿仁皇后,还是四阿哥胤禛的养母。
佟佳氏,一门两皇后一贵妃,门第可谓是红得发紫。
隆科多从小就在蜜罐里长大,偏爱弓马,却不喜读书。所以,他对科举之事,纯粹是个门外汉。
然而,在前世,玉柱已经读了二十几年的书,一直到博士毕业。
凡是读到了博士毕业的童鞋,都有良好的学习习惯,以及强悍的自制力!
这四年多,玉柱心无旁鹜的专攻科举取士的制艺,刷题做的试卷,堆起老高。
整个康熙朝,凡是中了进士的旗人,都获得了不同寻常的提拔重用。
例如,汉军镶白旗下的年羹尧,21岁中进士,29岁就被破格提拔为四川巡抚。
玉柱只有尽快从科举中脱颖而出,早早的中了进士,并骗取了康熙的信任,才有可能掌握兵权。
第2章 爬床的丫头
“阿玛,不入科场去试一试,怎么知道儿子的学问呢?”玉柱明明颇有些底气,却故意藏了拙。
隆科多本还有些犹豫,可是,李四儿眼红满洲进士之母及诰命夫人的殊荣,她瞪圆了一双美眸,恶狠狠的说:“爷,玉柱这么的有志气,您这个做阿玛的,还不赶紧的去张罗着?”
“好吧,我这就去找人张罗着。”隆科多抓过炕上的红顶子,拔腿就出了门。
别看隆三爷在外面是威风凛凛的国舅爷,偏偏就怕了李四儿,给活生生的憋成了“妾管严”。
等隆科多去了前院之后,李四儿忽然变了脸,厉声喝道:“来人,把那个胆敢勾搭爷们的贱蹄子,带来。”
不大的工夫,贴身侍候玉柱的大丫头寒月,被人五花大绑,让粗使婆子们推推搡搡的带进了上房,压跪到了李四儿的脚前。
寒月的嘴里堵了一块破布,她流着眼泪,死瞪着玉柱,那哀伤的眼神,格外的惹人怜悯。
“贱蹄子,骚狐狸精,你家二爷还未成年,你就急不可耐的想爬床了?我呸……”李四儿气得胸闷,一口浓痰,恰好喷了寒月满脸。
来了此间之后,玉柱最满意的是,他的那张脸,实在是丧心病狂的俊俏!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长得俊,就不愁桃花运!
身为大宅里说一不二的小爷,玉柱既有钱又有势,还是个百万里挑一的美男子。想爬了床,当上侍妾的俏丽丫头,怎么可能少得了?
玉柱很清楚李四儿的脾气,此时此刻,如果他敢替寒月说情,只会火上浇油的彻底惹恼了李四儿,让寒月更加没有好下场。
“这种想爬床的贱婢,必须杀一儆百。来呀,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若是等李四儿心里窝着的邪火,彻底的发作出来,那就只有杖毙这一个结果了。
玉柱只有抢先发落了寒月,才有可能救她一命。
在这个完全没有人权的时代,有隆科多罩着的大宅里,打死一个签了死契的丫头,比踩死几只小蚂蚁,还要容易一些。
这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们,都知道玉二爷在自家太太心目中的崇高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