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队抵达吴县时,正赶上运河边的蚕桑节。林砚把锦绣阁送的蜀锦卷轴放进樟木箱,看砚安趴在船头数染坊的幌子——光流在每个幌子上画了小小的苏绣纹样,牡丹代表擅长花卉,鲤鱼代表擅长水族,比码头的指引牌还清楚。
“前面就是苏州最老的‘烟雨染坊’。”当地的染匠头领撑着乌篷船迎上来,船头的铜铃叮当作响,“光流在坊顶的瓦当画了朵玉兰花——我爹说这是你们要来的信号,特意让伙计把新榨的蓝靛晾在院子里。”
砚安突然在船头拍了拍小手。光流顺着他的掌心爬进运河,在水面拼出只小鸳鸯,惹得染坊的老板娘直笑:“这娃娃的光比我们挂的走马灯还亮!怕是比太湖的银鱼还灵。”
绿衫精灵突然在林砚耳边蹦:“检测到染坊的晒布场晾着新织的生丝!光流说这是今年的头茬丝,细软得能直接绣苏绣——比陈丝更能锁住蜀锦的茶香,还不容易起球。”
烟雨染坊的少东家抱着绣绷迎上来,指尖还沾着苏绣线:“我按绣娘寄的样图试了‘苏绣蜀锦’。”他掀开绣绷,光流立刻裹着丝线涌起来,在锦面拼出半朵玉兰,“就差这半朵……我娘说要等新丝浆好了,我才能绣出完整的。”
林砚刚把马帮兄弟带的“蜀绣茶香锦”递过去,光流就顺着布料爬,在半朵玉兰旁补了片金绿色的叶子。少东家的眼睛亮了:“这是川省和滇省融出来的颜色!肯定能绣出带茶香的玉兰锦!”他慌忙把布铺在绣台上,“我这就把花纹绣在生丝上——让商船带到西域去,告诉他们吴县也能绣出这么亮的布。”
绿衫精灵突然惊呼:“‘苏蜀绣染’融合生效!这布上的光流能通过生丝传递——西域的人摸到绣品,就知道这是吴县、川省和滇省融出来的新花样,比单纯的苏绣有底蕴。”
教染匠们做“苏绣茶香蜀锦”时,林砚才发现吴县的技法有讲究。染坊的穿堂风能让生丝更快吸收蜀锦的茶香,但得按光流标的“浆丝时”操作——浆完前必须把生丝收进樟木箱,否则会被梅雨潮气浸得发灰。
个梳圆髻的绣娘刚把生丝铺在绣绷上,光流就涌起来在浆桶旁画了个“收”字。她慌忙收起生丝,果然见玉兰花瓣的纹路又润又挺——比她之前凭经验浆的耐看得多。
“这光流比我祖母传的时辰钟还准。”绣娘举着绣绷在阳光下照,“以后就算没学过苏绣的姑娘,跟着光流的针脚绣,也能成好绣娘。”
林砚顺势让人取来“传家染谱”的草稿:“你们把吴县的‘苏绣浆丝法’记下来。”他指着光流在纸上画的浆桶和樟木箱,“光流在旁边标湿度,以后不管在波斯还是罗马,看到这页就知道怎么让苏绣和蜀锦融得更顺——比口头传授靠谱。”
绿衫精灵突然蹦起来:“‘手艺地图’新增吴县板块!光流能记录生丝的浆度——就算过了十年,后人按浆度调丝线,也能做出和现在一样的‘苏绣茶香蜀锦’,比老染匠的记忆还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