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苏州的那天,码头的晨雾还没散尽。林砚抱着砚安站在漕帮的货船上,看着沈知意把最后一匹“盐晶蓝”搬上船,光流在绸缎上画了个小小的箭头,直指川省方向——那是绿衫精灵说的“引路光”,能照着他们避开暗礁。
“都检查好了?”林砚往沈知意手里塞了块桂花糕,她鬓边的桂花沾了晨露,像刚从枝头摘下来的,“川省的山路不好走,光流说要走二十天才能到成都府。”
沈知意咬了口糕,甜味在舌尖散开:“该带的靛蓝、盐晶都装好了,张师傅还特意把染布的秘方写在海草上——他说川省的湿气重,纸容易坏,海草能防潮。”她往砚安怀里塞了个小布包,里面是片川省的靛蓝叶,“让他先跟这叶子熟悉熟悉,到了地方就不怕生了。”
江晚渔站在船头调试测盐器,盐晶在晨光里泛着光:“赵老板派的老水手说,过了三峡就得换马车——那里的水路太险,船进不去。他还说川省的马帮最爱喝‘文君酒’,我们带两坛当见面礼,肯定能顺利借到路。”
光流突然在测盐器上画了个酒杯,旁边标着“马帮”两个字。绿衫精灵在林砚耳边笑:“光流连这个都记着——看来它比我们还期待跟马帮打交道。”
船行到第五天,砚安突然对着江面咯咯笑。林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光流在水面上画了只叼着绸缎的鱼,正往岸边游去。江晚渔突然拍手:“是川省的渔民!他们举着‘蜀锦’的旗号呢!”
渔民划着小船靠过来,船头堆着几匹蜀锦,光流在上面画了个“好”字。“我家掌柜让我们在这儿等你们。”渔民递过来个竹筒,里面是张川省的水路图,“他说过了这江,往前就是三峡,那里的水流急,光靠船不行,得跟马帮汇合。”
沈知意展开地图,光流立刻在险滩的位置标上红点:“你看,光流都帮我们标出来了——这些地方得绕着走。”她突然指着地图上的个小村落,“这里标着‘靛蓝村’,说不定能收些新的靛蓝。”
林砚刚点头,就见砚安举着手里的靛蓝叶朝渔民晃了晃,光流顺着叶子爬过去,在渔民的袖口画了个小小的染缸——像是在说“我们是同行”。渔民突然笑起来:“这孩子跟染布有缘!我们村的娃子都认不出这是靛蓝叶呢。”
船过三峡时,林砚才明白为什么老水手说这里险。两岸的山像被斧头劈开似的,直插云霄,江水在峡谷里奔腾,发出雷鸣般的响声。砚安吓得往林砚怀里缩,光流立刻在他周围凝成个光圈,像层保护罩。
“别怕。”林砚拍着他的背,光流在船帆上画了只大鸟,跟着江风的方向飞,“光流说这鸟能引着我们走出峡谷——它记得老辈人说的路线。”
沈知意正蹲在船舱里染布,听见外面的响声,往染缸里多加了勺盐晶:“川省的师傅说,在三峡染的布最有灵性——能吸收山水的精气,颜色更亮。”她举着刚染好的“满堂红”走到船头,光流在绸缎上画了座小小的山,正是两岸的山形,“你看,它把这里的山都记下来了。”
绿衫精灵突然在林砚耳边惊呼:“‘血脉奠基礼’又解锁新功能!光流能把路过的山水画在布上——以后这些布就是最好的‘路线图’,能给后面来的人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