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被裴直一拳一拳砸进地缝里。
他看他的眼神,平淡无温,不像在看一个人。
倒像是在看一条咬了人的野狗,啄了人的山鸡。
犯了错的畜生,当然不能活。
连铁门拴都能砸坏的拳头,落在王成身体各处,骨头一寸寸断裂。
王成昏厥过去,连一句求救声都不曾发出,很快就只有进气,没见出气了。
舒窈悄悄睁开一只眼,见到的就是王成脸色发青,嘴角渗血的惨状。
再打下去,他真的会被活活打死。
舒窈知道王成对她的恶心心思,他看她的眼神,粘稠恶寒,充斥着满满的欲望。
她更知道王成平时是怎么虐待裴直的,从来没把他当个人看。
她想给王成一个教训,并不想要他的命
他可以死在任何人手上,掉进阴沟里摔死就好,但绝不能牵扯到裴直。
担上人命,他这辈子就毁了。
腰身被两只细瘦的手抱住,裴直的拳头停顿半空,终于没落下去。
“别打了,裴直,我没事。”
舒窈贴着他的后背,感受着属于裴直的气息。
瞳孔猩红褪去,理智回笼。
裴直扯开舒窈的手,再没勇气回抱她。
他可以烂死在这座吃人的大山,但江舒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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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铭和村长听到消息同时赶来。
王成伤得太重了,初步判断全身多处骨折,只能连夜送往镇上的医院。
王翠娥和舒窈也被送了去,裴直寸步不离跟着,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消毒酒精的味道充斥整间单人病房,蓝色帘子随风而动,舒窈窝在病床里,已经累得睡着了。
裴直打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净她脸上的污渍,脑子里浮现出护士说的话。
“没什么大事,就是受到了惊吓,小腿上有些擦伤,需要擦点药。”
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舒缓下来。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舒窈的额头。
她的脸太小了,只有他一只手大,刚摸上去,舒窈的眉头就不自觉皱起,睡得并不安生。
裴直忍痛收回手,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心里涌出难以言喻的痛感。
此时,护士进来换药,见裴直居然还守在这,说道:“你的手还伤着呢,先去上药包扎一下,这里我守着。”
守了一整个晚上,连眼都没眨一下,还挺痴情。
裴直抿唇摇头,直挺挺地盯着床上熟睡的女人。
“不用。”
一整晚没说话,他的声音嘶哑至极,整个人疲惫不堪。
护士见状也没再劝,换好药就出去了。
隔壁病房,传出王翠娥醒来后,崩溃的哭声。
“我的儿啊!”
裴直皱眉,眸光幽暗,强烈的戾气蠢蠢欲动。
他想,应该直接宰了王成,不该停手的。
怕吵到其他病人休息,护士把王翠娥带出去。
她脑袋缠着绷带,检查出轻微脑震荡,昏迷几个小时就醒了。
看着病床上生死不知的王成,王翠娥只觉天塌了,恨不得把那对狗男女生吞活剥。
走出病房,王翠娥扭头,只匆匆一眼就愣在原地。
透过玻璃,她看到了隔壁病房的裴直。
他守在江舒窈身边,一整晚不曾合眼。
眼尾处,有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