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的婚事也随着剧情提前,宫内难得热闹一番,红绸挂满朱红色的宫墙,难藏人心惶惶。
又要开战了。
大婚时,孝德皇后和楚安帝都没参加,舒窈再次见到了浪荡子李利安。
后者高坐骏马之上,身穿红色婚服,只是表情实在算不上好。
迎娶一国公主,本该是无上的殊荣,他却满脸不悦,活像被人拖上马当新郎官。
李斯正妻,太尉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主,更何况李利安和安乐还是在被算计的前提下成的婚。
拜堂时,她没忍住下了安乐的面子,递至面前的改口茶迟迟不愿喝下,引得气氛僵硬。
‘不过是一枚拉拢权势的棋子,破鞋一只,嫁给我儿真是抬举你了。’
安乐哪能受得了委屈,当即便要闹,被贴身丫鬟提醒才勉强冷静下来。
舒窈回到栖梧宫已经是戌时。
殿内,宫人们连夜赶制御寒皮裘。
虽是邻国,中间依旧隔着无数座城池,路途遥远,环境艰辛。
深冬天气严寒,需准备大量的御寒衣物。
嬷嬷捧着礼单絮絮念着规矩:“明日启程要辰时三刻登车,车驾须挂九鸾衔铃,路过雁门关抛洒五谷....”
舒窈跪坐在红绸间,静静地听着。
明日她便要启程和亲,生生提前了十来天,剧情时间线再次发生变化。
沈京牧虽已逃回大辽,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卷土而来吗?
舒窈揪紧手中的帕子,挽桃却以为她心中害怕。
她温声说:“公主不必紧张,不论去哪,挽桃都会陪着您。”
舒窈听完,却没有被人坚定选择的轻松感,心脏重重地提了起来。
待嬷嬷们离开,她递给挽桃一个木制妆匣。
“这是....?”
挽桃不明所以,打开妆匣,里面居然装着整整一匣子银票和珠宝。
她想都没想便跪下,声音带着细微的颤。
“公主,您这是作甚?”
舒窈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脑子里再度回想起那个噩梦。
不对,不是噩梦。
是她即将迎来的结局,惨死在沈京牧手中,尸骨无存。
剧情里挽桃被一刀封喉,她斗胆存私,想留她一条命。
跟随她前去和亲,被沈京牧堵截,必死无疑。
她不欲看到这般结局。
舒窈拿着朱砂红笔,描绘着额头上的花钿。
“拿着东西,滚吧。”
挽桃心尖骤然一紧,想都没想便道:“不滚。”
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奴...奴婢是您的贴身婢女,您去哪,奴婢就去哪。”
舒窈轻蔑一笑,落下最后一笔。
她徐徐转过身,睨着跪地发抖的挽桃。
“本宫马上就要嫁给太子,日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你一介贱奴,怎配留在本宫身侧侍奉。”
“公主....”
挽桃的声音颤抖得愈发厉害,脸色煞白。
她猛地闭上眼睛,脑袋用力磕在地上。
舒窈垂在宽大裙袖里的手渐渐收紧。
砰!砰!砰!
挽桃一连磕了十几个头才停下来,力道之大,连在殿外值班的太监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盯着肿胀的额头,红眼看着舒窈,祈求道:“求殿下让奴婢一同去吧。”
“奴婢从来到您身边那一刻起,就是您的人,不死不离。”
柔软的声线坚定而有力,裹挟着浓郁的偏执。
她取出腰间的匕首,将刀把塞进舒窈掌心。
“如果您嫌奴婢碍事,那就杀了奴婢。”
当真应了她那句,不死不离。
“来人!”
几名侍卫闯进。
舒窈命令道:“把这贱奴拉下去关起来,待本宫大婚之后,丢出宫外自生自灭!”
“不要!公主!不要!”
挽桃像是意识到什么,疯狂摇头。
她虽有身手,但没有兵器,哪能敌得过数名侍卫压制,很快便被拖了下去。
指甲死死掐住侍卫身上的铁甲,皮肉掀开鲜血渗透。
舒窈不忍再看,闭眼扭过头。
“别伤着她。”
挽桃崩溃的叫喊声很快淹没在雨夜,潮气从敞开的殿门渗入,吹灭了燃烧的火烛。
挽桃是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用真心待她的人。
正因为如此,她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尽量保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