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府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陆承安挥舞着小手,送他的未来忘年交姜老爷子进京。
而车厢内,姜老爷子也笑着跟陆承安挥了下手。
对已经年近古稀的姜老爷子来说,快七十年的人生中,离别已经成了常态。
倒是随着马车缓慢前行,他看着手里一厚沓纸的表情越来越高兴。
此刻,暖风吹拂着,马车的车帘倒是没放下。
跟车夫一同坐在前室的长风扭过头看了姜老爷子一眼,笑着说道:
“老爷,承安公子这份送别礼,看来您挺满意的。”
说着这话,他还往姜老爷子手里看了一眼。
闻言,看了近十份离别诗的姜老爷子两声笑道:
“的确,那小子有心了。
就这离别诗,他绝对是自打认识我后,最起码一天写一首。
这进步,明眼可见!”
最后一句,姜老爷子说的那是分外高兴。
毕竟,这些天陆承安都在接受他的指点。
也就是说,陆承安的进步,除了才华,剩下的可都是他这个忘年交教得好。
就在这时,跟姜老爷子同坐一辆马车的霍时清没忍住,开口道:
“陆承安现在才是童生,看来都已经深韵贫穷书生的送礼之道。
离别诗一给就是好些,我倒觉得,他是打着让您指点的心思给的。”
听着霍时清又是点出陆承安农家子的贫穷出身,又是表示他送离别诗当礼物,都要多送几张,有着求指点的心思。
姜老爷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
“时清,你来瞧瞧这些诗,也指点一番。”
话落,姜老爷子就把手中写着诗的纸递给霍时清。
姜老爷子都这么说了,霍时清也不敢不看。
当看到最上首的离别诗后,霍时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跟一般的秀才比起来,这诗写的还行,可就这样的诗才,想在秋闱甚至春闱中有所表现,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要他说,陆承安还不如在算学方面多努力努力。
这么想着,霍时清伸手翻开下一份离别诗。
看着其中明显用词讲究,意境也进步颇大的诗作,他直接愣住了。
接着,越往下看,霍时清越是惊讶。
他真的难以想象,短短不到十日,竟然有人在写诗作词方面,进步如此快。
还不等霍时清惊讶完,确定他把离别诗都看完的姜老爷子,面色平静的说道:
“时清,离别诗你也看完了,应该知道陆小友进步如何。
这几天,不光是在诗词方面,就连经义和策论,我稍微提点一二,他都进步颇大。
这样的才华,算学可能在陆小友看来,跟其他的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姜老爷子顿了顿,语重心长的接着说:
“依我看,你若是真的想找算学天赋好的,不如从那些商户中找。
读书人,没几个愿意深研算学之道。
当然,你若是看不上商户出身之人,又找不到有算学天赋又愿意花时间学习的读书人。
不如你自己多努力一下,争取在姚相爷百年之前,将你那些图纸研究个明白。”
霍时清:“……”是他不想努力吗?
算学太难,他研究不明白啊!
看了眼姜老爷子,一时间,霍时清脸上因为常年板着脸皱着眉头而产生的皱纹,都平滑了些。
庆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