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作为,充其量定名栋或梁,连用都有自傲之嫌,又怎会直接取可做栋梁的磥砢二字?
故,名磥砢者,不是取名之人傲于子弟才华,就是饱含期许!
磥砢挑眉定定瞅着隔桌而坐的少年,半响后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置茶盏后咂嘴环视四周,道:“你自幼读书,又有良师教导,我且问你,‘士之生世,入则事父,出则事君;事父尚于荣幸,事君贵兴国。2’何解?”
此句出自曹子建奏疏《求自试表》,徐钰当然知道,只是······
长街渐狭,路人愈矮,叫卖随风起,呼声自云间。
窗口的少年俯瞰隐入人流的高大背影,沉默无声蔓延。
庄仁泽眉头紧皱,挠着下巴喃喃:“他为何要强调自己的姓氏?”再说,徐钰的回答也没问题啊,至少在他看来没任何问题。
“‘若是无青云之志,高堂膝下扮彩衣’,你说得真好,若是胸有大才志在天下,科举入仕谏君王,是谓有才;如果身无所长彩衣娱亲堂前尽孝,何尝又不是另一种有才之人。”
庄仁泽竖起大拇指称赞。
徐钰却是心头疑云重重,“你说,他对我们有恶意吗?”
“啊?”庄仁泽挠头,此时街上早已不见那人背影,“没有吧,反正我是没感觉到什么恶意。”
“就是······”他沉吟道:“姓魏就姓魏,干嘛神戳戳地告诉我们,姓魏很了不起吗,天下姓魏的人多了去了。”
是呀,天下姓魏的人多了去了,徐钰哂笑,可······
“啊”庄仁泽突然瞪大眼睛,“他该不会是魏伯伯的家人吧!”
要不然,为何强调自己姓氏?
徐钰一掌呼在他脸上,挡住惊讶的嘴脸,无奈道:“他哪里长得像魏叔叔了,你还是自己多喝点决明子吧!”
“那为何······”
徐钰回到桌前,端起早已凉了的茶盏,端起一饮而尽,招收叫小二,“小二,结账。”
出茶楼时,庄仁泽嘟囔:“我还是给你做点药丸带着吧,你这在州城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得亏我跟来了。”
徐钰笑着摇头。
有没有恶意,今次秋闱自会见分晓!
魏磥砢出了酒楼融入人潮,随着人流涌动前行,察觉周围无异拐入巷子,不过几息的功夫,已经出现在北城区,悄无声息进了一座寻常小院。
灰扑扑的鸽子越过墙头飞远,山楂树上的喜鹊喳喳叫着欢送。
回到客栈,徐钰很是不放心,写了一封信。
倒是庄仁泽,丝毫不受影响,直接去往西市逛夜市,回来后特意来他房中念叨,“缹茄子没你做的好吃,不过牛家鱼鲊确实不错······”
闻着他身上酒香,徐钰道:“你喝酒了?”
“没,吃了酒酿圆子* 。”
庄仁泽一顿胡吃海塞,夜里起来好几次,及至次日徐钰等他吃饭不见人找来时,已是脸色惨白,像涂了粉。
徐钰这个气哟,扇着小炉子念叨:“让你悠着点,就是不听,再这样下次不带你出门了。”
“别啊哥,我知道错了。”庄仁泽缩床上可怜兮兮道。
徐钰知晓,这种威胁对他没什么用,只挑痛处戳,不客气道:“还自诩赛神农,我看你暂且别对外说学医了,我觉得有点丢脸!”
“你,你丢什么脸,我才丢脸好不好。”庄仁泽苦兮兮道:“定是来州城水土不服!”
呵,徐钰直接被气笑,“谁来州城大半个月了才水土不服?全大魏也就你一人吧!”
在说都未走出梁州,有个屁的水土不服!
因为吃夜市没节制,导致吃坏肚子卧床两日,庄仁泽想着给他阿钰哥做点解毒药丸,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秋闱入贡院当天,顶着黄巴巴的脸,撑着站久了就打抖的腿,坚持要亲自送人进贡院。
徐钰见他虚弱的风一吹就要倒,皱眉道:“你歇着吧,我自己去就成。”
“我可以,送送你吧,别人都有人送。”你一个人,怪可怜的!
客栈住的参考秀才多,这个时间点都往贡院去,无一不是书童小厮作陪。
也就徐钰,孤零零一个。
庄仁泽实在不忍心他哥一人去,坚持着要帮忙提考篮。
“好在这几日天气都不错,希望后面不要下雨。”
徐钰未置可否,见贡院门口前人越发多,担心他被挤倒,催促道:“你回吧,我自己过去排队。”
见人依依不舍,叮嘱道:“记得去镖局看看有没有书信啊。”
“知道了!”庄仁泽抽抽鼻子,觉得不说点吉祥话不应景,道:“哥,你好好考,我明年能不能去京城靠你了。”
这吉祥话,可以不说!
徐钰拎着考篮去排队,对着人群中有过几面之缘的同科颔首。
庄仁泽站在远处的路边看着人搜身检查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