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殊不知,多年后每每想起今时今日, 都懊恼自己轻狂,当然,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刘树, 在未来岳丈家各种传谣,甚至晚上都不敢回自家, 死缠烂打往舅舅家过夜。
如此不过两日,还真让他碰见了“有心之人”!
此人虽油头粉面一身痞性,可很是面生。
刘树可以确信, 十里八乡的混子油子就没他不认识的。
即便如此,被人暗戳戳叫到顾家庄晒场的麦草垛背后时,他还是装出个很好奇的样子,“兄弟,怎么说?”
“你就是刘树?”此人很是不信,耸着眉毛斜睨人。
“嗤~”刘树嗤笑,转身就走。
见他这样,黄毛信了大半,毕竟他早就打听到刘树曾经被还不是案首的秀才公收为弟子, 两人关系极好。
一把拽住人, 胳膊顺势揽住人肩膀, “哥俩天下第一好般”赔笑道:“看看, 看看, 刘哥就是不一样, 这气度,除了我刘哥别人没得。”
刘树撂下他胳膊, 驻足瞪人道:“有事说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是定亲的人,要洁身自好为我家阿清守身如玉。”
这······和秀才公关系好的人都这么神经吗?
黄毛打心底发问,可惜,他只敢心下嘀咕,面儿上却是笑道:“是是是,我刘哥就得是这个!”说着竖起大拇指。
刘树不耐烦了,冷脸道:“再不说我可走了啊!”
“说说说,这就说我的好哥哥哎!”黄毛拉住人袖子,探头往外看了看。
见附近没人,回头讨好道:“哥,你跟那秀才公关系恁好,怎就闹掰了?”
一脸向往道:“跟着秀才公混多好啊,出去倍有面儿不说,日后等秀才公高中当官,说不得也能混个衙差当当······”
刘树嘴角抽搐,看智障一样盯着人,嗤笑道:“想屁吃呢!”继而愤怒道:“再说人都自己做官了,哪能顾得上别人,且说咱们这些穷狗土包子,人认识你是谁!”
见他恼怒,黄毛心里大喜:看来传言果真不假,这人真跟秀才公闹掰了。
嘴上却将心比心宽慰道:“哎老哥,咱们穷是穷,也没甚见识,可该有的志气还是有的,哪就要那样被人作践哦。”
“看刘哥你也是有本事的人,咱们县谁人不知啊,也就是早早定亲了,若不然媒人都能将你家门槛踩断。”说着还用胳膊肘杵人,好似关系很是亲近。
刘树心里哂笑,面上依旧不忿,“嘁,我可算是看透了,这世上多的是用人朝前不用时靠后的势利眼。”
见这人附和点头,他拉着人胳膊语重心长道:“咱们呐,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老弟,记住哥哥的话,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还是靠咱们自己吧。”
“再说咱有手有脚,还能将日子过得糊涂不成!”
“是哩,是这个理。”黄毛附和,眼珠一转凑近了道:“不过秀才公这人,我也听说······”话未出口却是撇嘴摇头。
刘树见到关键处话题却有中断的风险,绞尽脑汁想了个说辞,“可不是,傲的很!”
心里却是嘀咕:师父,弟子可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望你老人家知晓后不要计较,冒犯了冒犯了······
如此念叨着,又来了句更狠的,“舔他屁股还不如去官道做买卖来得实在!”
黄毛努力憋笑,低头咬唇后,再抬头却好奇道:“听说他跟范里正关系极好,你们村里正又能在县太爷跟前说上话,你说他这县试成绩······ ”
艹蛋的玩意!
刘树笑眯眯盯着他,心里暗骂,竟然敢攀扯他师父舞弊,简直是太看得起里正,也太小瞧他师父了。
里正爷爷能在县太爷跟前说上话,还不是村里往村道上摆摊的人多。
为了不被降为商户,里正爷爷每年给县太爷塞钱打点,村里出摊的人家给里正交一成收入,不就是为了让里正能在县太爷跟前说上话。
“这我倒是不知,哎兄弟你哪儿听来的?”
黄毛警惕,干笑道:“我也是在集上听得,说得人多了去了。”
呸,还多了去了,刘树暗啐,主动揽住人脖子,凑头道:“兄弟,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来钱门道,别藏着掖着啊。”
“都是兄弟,有钱大家一起赚!”
黄毛冷汗涔涔,倒是最后一句话,令他心里一松,还以为被发现了!
见刘树神色诚恳又急切,他呐呐道:“也,也没甚没路。”
刘树一脸“你哄鬼吧”的表情,松开胳膊道:“ 亏我还把你当兄弟,不想带我就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