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渡松开手,若有回味的样子:“好面料啊,丝滑而不油腻,光洁中透露出厚重,这是哪里买的料子?等我挣了钱也要买几尺做身像样的衣裳。”
郑弼看着他觉得恶心,冷冷道:“彩衣坊定做的。”
“可是狼州的彩衣坊?”崔一渡啧啧称赞,“那是舜东最好的制衣店,有钱,真有钱!”
废话,青龙门何时缺过钱?郑弼懒得理他。
崔一渡看着郑弼不悦的脸色,歉然道:“刚才有些失态,让二公子见笑了。我见你在喝药,不知病情如何了,要不要我给你推算推算?”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龟甲和三个铜钱。
“不必,我出门这半个月不慎染了风寒,喝两剂药就没事了。”郑弼白了他一眼。
崔一渡继续寒暄:“听说二公子去了狼州谈生意,舜东离咱们舜西路途遥远,走南边或者北边的官道,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二十多天,再加上深秋寒凉,确实容易生病,真是辛苦您了。”
郑弼说道:“我走了一段官道,然后走舜中的小道,时间倒是节省了。”
崔一渡颔首赞许:“二公子生意做得好,连出门的行程也规划得好,佩服,佩服。”
郑弼不愿意和这个马屁精废话,拱了拱手:“我还有事,道长请自便。”说完就走出了房门。
崔一渡晃晃悠悠来到了厨房,里面十来个厨子在有条不紊准备午膳。他见厨房门口的草地上有一堆药渣,便蹲下来拿着棍子在药渣里面刨来刨去。
一个厨师见状,好奇地问:“崔道长为何对药渣感兴趣?”
崔一渡拿起一块药渣,“闲得无聊,挑几块药渣喂蚂蚁,天气凉了蚂蚁可怜。”
厨师笑着离开,崔一渡果然拿了几块药渣找蚂蚁洞玩去了。
当天晚上崔一渡看书看得久了些,稍不留神就到了子时。他感觉疲乏,吹了灯赶紧睡下。
不多时,大风吹开了没关牢实的窗户,凉风飕飕袭来,崔一渡被刮得喷嚏连连,他伸手摸床边的火折子准备掌灯起来。
忽然,他摸到了一根毛茸茸的东西。
啊!
崔一渡大叫一声,本能地缩回了手,扯起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一个沉重的东西压在了他腿上,好重,好痛!
他打开被子,眼前是一个喘着粗气、全身是毛的庞然大物!
啊——
崔一渡刚要大喊救命,脖子却被这个怪物掐住了。他喊不出声音,只好用双手使劲掰那东西的胳膊,奈何那东西实在强悍,他丝毫不能挣脱。
崔一渡只觉得快要窒息了,使出全部力气拼命捶打着怪物。那怪物似乎被打痛了,力道稍微减弱了些。
崔一渡大口喘息着,借着窗外的月光终于看清了,这是个龇着獠牙双眼猩红的白毛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