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越关山的声音:“准确来说,我们是这场进化的最终目的。”
涟漪已经变得很淡,这片紫海已能用“风平浪静”来形容,再看不出任何生命存在过的迹象。
秦光霁忽然弯下了腰,透过平静的水面看见了自己清晰的倒影。
“粘液侵染细胞,是我们在出力。紫水消灭粘液,也是我们逃过一劫。”秦光霁的声音变得飘渺起来,“这两场淘汰,都是我们占了上风。”
“我们,是变异的粘液,是进化中的‘适者’。”越关山一锤定音,“过去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催生出‘我们’的存在。”
忽有寒风吹过,灌进秦光霁的脖子里,让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黑烟已经散得很淡了,几乎闻不到什么焦糊味,当然,也再看不到任何粘液存在过的迹象。
它们是进化的牺牲品,是没能适应环境的‘不适者’,注定被当下的环境淘汰。细胞如此,粘液亦如此,两种相互对立的存在,死后却被划归到了同一阵营。
有些讽刺。
更多的则是可怕。
因为这场进化的对象——是玩家。
本该不属于任何一方的玩家。
从进入副本、成为粘液的那一刻起,玩家们便被丢到了一张巨大的蛛网中,被无数不属于自己的丝线缠绕着、牵引着,他们看似随心的每一个脚印,其实都踩在这张无形蛛网的细丝上,踩在早已被预设好的道路上。
他们来自天外,来自另一个世界,来自系统和游戏,但在此刻,他们受副本意志的支配,不得超脱。
秦光霁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他清楚,他无法脱逃。正如微观世界里的细胞和粘液、宏观世界里的人类,都必将被命运的洪流裹挟,涌向既定的结局。
那么……
秦光霁站直了身子,环顾四面汪洋。
这一次,属于玩家的命运,是什么呢?
这个副本将它所有的意图都隐藏在自由探索之后,表面给予了玩家极大的自由,实际上却根本没有给他们留下第二条道路。
所以,一定有什么还未被发现的东西隐藏在这片紫海之中,等待着玩家将其开启。
单调的世界、寂静的世界,只有零星的黄色与黑色点在大片的紫海中,像戈壁上开出的花。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温星河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她掐着下巴,伸手指着那块城墙残骸:“为什么粘液会留下城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