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就知道,都气的人家拿菜刀了,肯定不是小事,而且这两家还是邻居,这得是做了什么事才把人逼到这份上。
年轻办事员先挣脱开李婆子的手,随后让同事把看热闹的人撵一撵,关上院门准备拉着两家人好好问问。
看热闹的邻居哪肯走,院门关了,搬凳子的搬凳子,拿梯子的拿梯子,全都爬上墙头也要看这事到底要怎么解决。
院里在讨论,墙头上看热闹的人也在嘀嘀咕咕的说。
“要我说李婆子就是活该,看人家魏寡妇家挣钱她眼红的很,天天在外头说人坏话,还抢人家生意,这人家儿子回来了可不得给自家人出出气吗。”
“就是,昨我还听那老婆子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人家魏家新媳妇在外面卖笑,这换谁谁不气啊。”
“就算是李婆子错了,那魏家小子也太吓人了吧,还拿菜刀,跟这样的人住一块真吓人。”
这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显然大家都不爱听这话,纷纷反驳他。
“那李婆子说人儿媳妇就不过分吗,人两口子本就聚少离多,这要是换个心眼小的男人夫妻俩可不就要因为她这话生嫌隙了?”
“就是,下回李婆子要说你家媳妇卖笑看你还替不替她说话。”
邻居们的议论没影响到院里的情况,年轻办事员做事公正,两家人的情况他都了解了。
李家人反正就一味哭诉魏成林吓人,想拿刀砍人,丁点不提自己家都做了什么。
还好徐秀兰嘴皮子利索,一点没拉的把他们家做那些事都说了出来,有没说到的姜甜还在一旁补充了两句。
她还特意强调,“我老公可没砍人,砍他家门也是因为她做错了事就躲在家里不露头,他是想让她出来道歉才砍人的,还有我们也没打人,你们瞧瞧我婆婆手和脚都被抓烂了。”
李老二膝盖都要跪肿了,她说魏成林没打人,简直睁眼说瞎话第一人。
姜甜眨眨眼,“真没打人啊,那是他想跑我老公拉了一把,他自己没站稳非要跪怪谁,估计是他知道自己做错了特意跪下来道歉的吧。”
李家人没想到魏家这新媳妇说话这么气人,正要反驳她,外头趴在墙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还嚷了一句,“哎呦,这肯定是李家老二想给自己认个干娘,不然这咋说跪就跪了。”
李老二成天在家属院里游手好闲招惹是非,讨厌他的人多了去了,看他笑话大家都很开心。
只有李老二又丢脸又敢怒不敢言。
“行了,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年轻办事员摇摇头,瞧着李家人道:“今天这事错在你们家,赶紧跟人道个歉,大家都是邻居,听我一句劝,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家人不服他这判决,年轻办事员闻言一瞪眼,“你们还不服?你们趁人家家里人少欺负人两个弱女子的时候咋不想想会不会有今天?给人造谣的时候咋不想想自己会不会挨揍?”
年轻办事员还是有几分正义感的,他觉着这事放谁身上都忍不了,自己辛辛苦苦外出打拼,家里就一个寡母和新婚的妻子,回来就听说她们被人给欺负了,你说这换谁不气,换他也得去找人要个说法。
不过魏成林也太冲动了,说完李家人又回头说他,“你拿着刀出来也太冲动了,万一真把人伤了可就无法挽回了,到时候你妻子和你母亲不是更难受?”
徐秀兰听他说自己儿子就站出来道:“刀是我拿的,李家人欺人太甚我才拎把刀出来壮胆,刚好我儿子回来看到了。”
年轻办事员一听又调转枪头对准李家人,嘚吧嘚一口气没带停的连说带训的教育了他们半小时,直说的自己口干舌燥,一瞧李婆子脸带不忿,他眼一瞪,“你家行事不良,欺负邻里,我回头肯定要记一笔,再汇报领导,以后咱们社区评先进个人先进家庭先把你家划掉!”
这年代家属院办事处权力还是挺大的,社区粮油关系,房子修补加盖啥的都得要办事处盖章批准。
李婆子听自家要在街道办挂号,立马急了,“这这,我一把年纪被打成这样都没说啥,你咋还能罚我们呢?”
“你没要求,你刚不还说让人家赔钱,还要报公安让人坐牢?你俩那是互殴,赔钱坐牢俩都要去!”
这么一通闹下来,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李婆子心里不服忍不住就又多了句嘴,“那他把我家门砍坏了总得赔吧?”
姜甜听罢站了出来,“你要赔钱是吧,这位同志,那我还想跟妇联的同志反映反映她给我造谣的事,我也要报公安,哪怕不能判她坐牢我也得让她进局里喝喝茶,写个检讨,这检讨到时候我就挂在家属院公告栏里,让大家都看看她干了什么可以吧?”
年轻办事员略一点头,“论上也不是不可以……”
“不用了!我不要他家赔钱了!”李婆子一听又是告妇联又是去公安局喝茶,她老婆子一把年纪还没进过局子,真让姜甜给送进去了那才是老脸都丢尽了。
她不要赔钱了姜甜要,“那行,你跟我们道歉,再赔我家一把新菜刀,这事就算了。”
“你!”李婆子脸上青青紫紫,刚要骂人就被李文斌拉住了,“够了妈,你别闹了行吗?”
李婆子被拉住,李家其他人也被魏成林给吓住,李文斌做主,一家人老老实实道了歉,还赔了一把新菜刀的钱给徐秀兰,这事才算彻底解决。
年轻办事员摇摇头,临走前还想再劝劝两家以后要好好相处,类似的事可不能再发生,一扭头瞧见李婆子怨恨的眼神,得,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办事员走后,姜甜赶紧拉着徐秀兰回家里上药,魏成林最后撇一眼李家人,这才拎着豁口的刀跟着回家。
徐秀兰看姜甜小心的样子笑了下,“没啥事,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那也要用药消消毒。”姜甜后半句话没说,那李婆子指甲里都能抠出半斤黑泥了,谁知道会不会被细菌感染。
魏成林把刀放回厨房,出来坐在桌边看着两人说了句,“妈,甜甜,要不我们重新买房子搬走吧。”
继续住在这,有李家那样的邻居,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徐秀兰闻言有些惊讶,她也知道儿子在担心什么,但最后还是摇摇头说,“就因为他们家搬走不值当,再说房子哪有那么好买的。”
这就是说她并不排斥搬走,魏成林转头又去看姜甜。
姜甜真挺讨厌李家那样的邻居,就点了点头,“我都可以,能搬走最好,谁知道他们以后还会不会使坏。”
徐秀兰听她这么说就沉默了下,魏成林趁机说,“妈,钱的事不用担心。”
他说着,直接打开包拿出一大叠现金放到了桌上,粗略一看得有好几千块。
“你哪来这么多钱?”姜甜心里嘀咕一句,该不会真像李婆子说那样当土匪去了吧。
魏成林解释,“我这次跑长途送货,一趟下来除去油费等开销,大概到手五千块,而且我已经联系好了下一单,过几天又要走,你们继续住在这,我实在是不放心。”
跑长途挣钱,但离开的时间久,家里就两个女人,隔壁还住着有矛盾的人家,他在外时刻都得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