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阅尘深深吸气,“该道歉的人不是你,但她也有苦衷。”
“苦衷?”闵语智气笑了,拍拍屁股站直,“就她有苦衷?”
“我是说——”
“不用说了。”
闵语智两手插进裤兜,头也不回地往超市走去。
坏心情的腐蚀力远超好心情的感染力,因为公开课的事,她直到放学都没精打采,她推着自行车进了小区,万家灯火间,夹着一栋没亮灯的小楼。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放学,一个人回家,一个人进门,四舍五入提前过上了独居生活,她偶尔觉得自己跟韩韫就像恰好住在一起的租客与房东。
刚进玄关,手机响了。
“我刚到家,”她踩着鞋跟脱鞋,“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有事,不回去了。”韩韫的声音像结块的棉花,“你把门关好,早点睡觉,别玩手机。”
“我今天——”
闵语智话没说完,听筒里只剩单调的提示音。
韩韫挂断电话,生怕让女儿听出自己在哭。她孤身站在漆黑的大厅里,薛丽璇跟闵军泰的脸一而再再而三地闪现,台灯的光昏黄又多余,落地窗里映出她的影子。
时间不会冲淡一切,该留下的总会刻骨铭心,记忆的深渊裂开一条罅隙,而她无路可走。
17.不会成为朋友的
一辆黑色幻影
劳斯莱斯车型之一
在写字楼正门停下。
“于总,到了。”司机说。
“你不用下车。”
于彬不喜欢别人给他开车门,除了特定场合,门他都是自己开。他的脚刚要往外迈,不远处的迈巴赫下来一个女人,她身材瘦削,穿着亮蓝色的西装,脚蹬红底细高跟,威风凛凛。
门关了,司机发现于彬还在原位。
“您不下车?”
“先不了。”于彬轻叹一口气,祈祷祝可瑛没发现自己,相亲乌龙以来,两人都在刻意回避对方。
“接下来去哪?”司机问。
于彬稍加思索,“先回公司吧。”
祝可瑛走进写字楼,一男一女迎面而来,她意识到年轻男人在看自己,依然目不斜视地进了电梯。
走出大门,文烨其问鲍安然:“刚才那人你看见了?”
“哪个?”鲍安然回头四顾。
“都进电梯了,云帆的总经理。”
“那个广告集团?”
“对啊。”
“你怎么知道是她?”
“看过采访,再说那个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我咋就没看着呢?她跟谁一块儿?”
“自己。”
“没有秘书保镖啥的?”
“没有,”文烨其像在仔细琢磨,“她来干什么?”
鲍安然往上指指,“楼上那么多公司,谁知道她去哪家。”
“我觉得她是来找韩总的。”文烨其心底生出不祥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