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会议室正式分为两派:以漆昊、周静绮为代表的赞成派,以鲍安然、韩韫为主导的反对派。
“我们不需要考虑和豪睿天的官司,”周静绮用就事论事的语气说,“雪飞也背了不少官司,前年的广告滑铁卢被骂了整整两个月,但话题一过,股价照样涨。”
鲍安然十指交叉撑在下巴底下,盯着眼前的电脑一声不吭。
“我认为不行。”
否决大师文烨其开口了,他本不需要参加这场会,但鲍安然听说他有内部消息就给他拉上了。
漆昊把椅子往外一转,翘起二郎腿,像大老板听下属汇报工作。
“展开说说。”他朝文烨其打了个手势。
“我高中同学在和豪睿天法务部,上个月刚入职的。”
“说重点!”漆昊不耐烦地用钢笔敲桌子。
“他们董事长和现任经理的观念不合,公司里派系斗争很严重。”
“还有呢?”漆昊用拿着钢笔的手在空中打了个圈,以此表示质疑。
“公司内部很乱,规定变来变去,据我所知就这样。”文烨其用理所当然的语气结束了发言,这也是漆昊讨厌他的原因之一,不知道他的底气是哪来的。
“嘁,”漆昊换了个坐姿,“我当是啥呢!”
何秀雪发表了一个看似中立的观点:“小文说这种问题,其实所有大公司都存在,不过——”
“就是啊!”漆昊说话的同时剜了鲍安然一眼,比起文烨其,他还是更讨厌鲍安然,因为她是女人,而女人本不该跟他平起平坐,更何况还是年轻女人。
“新来的秘书?”
这是鲍安然入职当天从漆昊嘴里听到的第一句话,他认为女人只能当秘书,上了年纪或许能去人事部,比如乔玉迪。
“韩总,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扩大营业规模。”周静绮望向韩韫,像在说服她不要步入歧途,“这么多年了,咱形形色色的客户都接触过,唯独缺了和豪睿天这种陶瓷制造公司。陶瓷本来就是咱中国制造的主要代表,加上和豪睿天的预算,我认为这个项目,”周静绮抬眼环顾四周,像在揣测众人的心理活动,“没有不接的道理。”
“但是,”鲍安然像被说服了,她一手扶额,一手滑动鼠标,电脑屏幕上是她充会员买来的和豪睿天企业资料,“风险真的很大。”
“我就不明白了,这到底算什么风险?”漆昊的左手手背在右手手掌里连拍三下,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如果真合作了,需求改来改去,那浪费的人力物力成本都得咱承担!而且和豪睿天的风头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下坡路,有那么竞争对手都盯着呢!万一出现恶意竞争,被打压——”
“好了好了!”漆昊听够了,“万一万一,哪那么多万一?”
这已经不像开会了,任谁看都是吵架。鲍安然的脸和耳朵都红了,她避开漆昊的眼神,鼻孔哼哧哼哧出气。
见没人说话,漆昊更来劲儿了,“真怕万一,咱公司也不用开了!你好好看看,就那点儿任务,年预算八百万!这种肥肉上哪儿找?”
鲍安然认为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干脆保持沉默。时间一分一秒溜走,除了钢笔落在桌上的声音别无其它,伴随韩韫开口,全体人的视线集中过去,等她一锤定音。
“其实,我跟这家公司的现任经理是故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