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虽说粮多,但架不住张虞抄掠太狠。如十万石粮够五万大军吃一月,而今被并军焚烧殆尽,让袁绍不得不想办法预防。
众谋士蹙眉苦思,欲得计策以解当下之困。
考虑间,荀谌说道:“田丰多谋善断,明公欲解今时之困,何不召田丰问之。”
袁绍气已是消了不少,问道:“今田丰在牢中可有反省?”
闻言,逢纪顿时心慌,说道:“田丰在狱中颇是自在,多受狱吏礼待。”
“狱吏为何厚待田丰?”袁绍问道。
“众皆知田丰为明公心腹,迟早将恢复原职,故今众人多有讨好!”逢纪故意上眼药,说道。
袁绍冷笑了声,说道:“田丰恃智而跋扈,至狱仍是不思悔改。莫非无田丰献计,今时不能解骑劫掠之害否?”
沮授看了眼逢纪,几乎是看出了逢纪的心思。若是逢纪将揣测袁绍的功夫专心放在思考破敌之策上,逢纪必定能为出色的谋士。今逢纪与田丰的倾轧,不仅害一智谋之士入狱,更是影响了逢纪,让他痴迷于政斗。
逢纪能力并不差,袁绍在起家初期,如遇大事的话,必先与逢纪商量。如夺冀州之时,袁绍反客为主,占据冀州之计,便是出自逢纪之手。
今逢纪构陷田丰,其所采取的计策依旧是煽风点火,而非是弄虚作假,不可不谓逢纪洞察袁绍人心之细。欲让田丰无罪释放,或许唯有大军取胜,袁绍喜悦之下,会不计前嫌释放田丰。若是兵败……
出于公事考虑,沮授进谏说道:“并军数掠粮道,车少则易受袭。故以授之见,不妨使千乘车为一部,十道车并行,约有万乘之众。遇敌抄掠,则以车阵护卫,令敌不敢靠近。另可遣大将为军,率兵护卫粮道,则能令山西贼寇不敢进犯。”
“公与之计甚好!”
袁绍满意颔首,说道:“我军粮车离散,多以数百乘车转运军粮,今如能万车并进,并用大将护卫,将能遥相呼应,并骑将莫能犯我。”
“来人,往后运粮便依公与之策施行!”
“遵命!”
眺望并军营寨,袁绍心中暗忖:“此番如能击破张虞,纵不能破山西,却也趁张虞无力东顾之际,率大军北上幽州。而如有幽州,则我地跨五州之土,纵不能学袁术称帝,却也能进王立国,虎踞关东。”
在袁绍为刘协哭祭时,文丑收到袁绍准他出征的文书,不由大为欣喜。
文丑持信以示左右,笑道:“明公教令在此,今时将能出兵讨贼,以挫并军之锐气。”
说着,文丑有意无意看向张郃,好似将话说给张郃听。
张郃神情淡然,朝文丑拱了拱手,说道:“既有明公教令,郃愿从命。”
相比不安分的文丑,张郃更偏向稳重用兵。他之前虽说击败过郦嵩,但后续满宠率军解围,并斩颜良的战绩,让他颇是忌惮。今郦嵩、满宠、张燕三人屯于九门,张郃虽说不惧三人,但在无取胜良机的情况,他无意率兵出营作战。
见张郃不太情愿,文丑嘴角微扬,暗含讥讽,说道:“张将军能被数百骑兵吓退,今留于营中固守便好。我亲点兵马三千,昼伏夜出,焚掠军粮。”
蒋奇看了眼张郃,拱手问道:“将军出营劫粮,可要我军接应?”
文丑摆了摆手,狂傲说道:“区区兵粮何须兴师动众,义渠与张将军同守营寨,观我如何烧粮取胜,以挫并军士气。若是人多了,怕不是于军不利。”
“诺!”
张郃、蒋奇离开大帐,张郃长吁了口气,心中莫名不爽。
见状,蒋奇问道:“此番文丑出营烧粮,君为何劝阻?”
张郃沉吟而叹,说道:“今宜固守以观幽州变化,若用兵受挫,则恐大涨敌军士气。且若敌军取胜,恐会分兵北上以援幽州,故应固守而观变化。”
蒋奇不以为然,说道:“出兵掠粮是为隐秘之举,凭文将军之勇纵不能功成而归,亦能安然归营。如焚烧兵粮成功,是为功绩一件。况敌粮转运千里,此番让敌断粮,则是我军破并军之机。”
“希望如此!”
张郃没有太多言语,仅是点头归营。
而在帐中,文丑踌躇满志,向左右吐槽张郃。
“张郃胆怯寡勇,青山口纵敌为其一过,守元氏而求援为其二误。若张郃不畏兵事,不仅能大破郦嵩,更能令满宠难解蒲吾之困。故今方有郦嵩为患,颜公选被斩之事。”文丑说道。
文丑与颜良关系友善,今因张郃求援而致使颜良被斩,对张郃耿耿于怀,以至于认为张郃用兵怯弱。
“将军此番出营焚粮,必能大获全胜,为颜将军报仇。”吕翔恭维道。
文丑按剑踱步,感慨说道:“取胜报仇非我之愿,我今之愿是欲辅明公灭张称帝,再率大军南讨袁术,持三尺剑登天子阶。”